秋末的寒风卷着碎槐叶,在四合院的青石板路上打旋。王卫国刚从学堂回来,怀里抱着刚借的《实用机械手册》,就听见院中传来尖锐的争执声。空冥感知下意识铺开,眉心的温热感没有预警危险,却捕捉到两股交织的情绪——愤怒里裹着委屈,固执中藏着无奈,像两根拧在一起的麻绳,在不大的院落里拉扯。
“你凭什么挪俺的煤堆!这堆煤是俺托人好不容易才买到的,过冬全靠它了!”李大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正蹲在地上,把散落的煤块往竹筐里捡,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她的女儿小芳躲在身后,手里攥着王卫国昨天送的纸花,吓得眼泪汪汪。
对面的老王叉着腰站在杂货铺门口,脸涨得通红:“李嫂子,不是俺要挪你的煤!你把煤堆在公共通道中间,俺进货的独轮车都推不进来!昨天就蹭掉半车肥皂,今天再堵着,俺这生意没法做了!”老王的杂货铺在南屋,正对着院门,公共通道是进出的唯一路,此刻被李大妈的煤堆占去了大半。
“俺占的是通道边!哪堵着你了?”李大妈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煤铲“哐当”砸在地上,“你就是嫌俺孤儿寡母好欺负!以前老栓在的时候,你敢动俺一根手指头?”
“你这话说的叫什么话!”老王气得发抖,伸手就要去搬煤堆,“今天俺就挪了,看你能咋地!”
“别动手!”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张大勇推着自行车冲进院,车把上还挂着刚买的馒头,“王大爷,李大妈,有话好好说,动手像话吗?”他刚停稳车,就发现车后座的帆布包被刮破了,里面的工具散落一地,“哎哟!谁把铁丝晾在通道上?刮破俺的包了!”
这一声抱怨像火星掉进了汽油桶。张大勇转头看见自己的自行车后轮沾着煤渣,又瞥见李大妈的煤堆边露着半截铁丝,立刻认定是煤堆挡路导致的:“李大妈,您这煤堆不仅堵路,还藏着铁丝刮东西!俺这包是兵工厂发的,明天还得装工具呢!”
李大妈更委屈了,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那铁丝不是俺的!是前天修房的工人落下的!你们都欺负俺……”
王卫国站在院门口,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空冥感知里,他“看”得更清楚:李大妈的煤堆确实占了通道三分之一,但老王的杂货铺也往外延伸了半尺,堆着几捆草纸;刮破张大勇帆布包的铁丝,一端缠在老王杂货铺的门框上,另一端搭在煤堆边,显然是双方都没留意的疏忽;而李大妈的竹筐底下,压着一张揉皱的购煤凭证,上面的日期是昨天,金额栏里的数字几乎是她半个月的生活费——这堆煤对她来说,确实是救命的东西。
他想起晋察冀根据地的日子,赵老栓总说“邻里搭把手,日子才能过”。那时谁家缺粮,乡亲们会凑出半瓢米;谁家修地道,全村人都来帮忙。可眼前的四合院,却因为一堆煤、一条通道闹得不可开交。不是人心变了,是抗战胜利后的日子太拮据——国民党接收大员把物价炒得飞涨,一斤煤的价钱比去年翻了三倍,李大妈买煤不容易,老王守着小铺谋生也艰难,张大勇的帆布包坏了,再配一个又要花钱。
“王大爷,李大妈,勇哥,先别吵了。”王卫国走上前,把怀里的书放在台阶上,蹲下身帮李大妈捡煤块,“天冷,煤块散了可惜,先捡起来再说。”
他的动作很轻,语气也平和,却让争执的三人都愣了愣。老王的手停在煤堆上,李大妈的哭声小了,张大勇也弯腰开始捡散落的工具。空冥感知里,那两股紧绷的情绪松了些,像被温水泡过的麻绳,慢慢软下来。
“卫国小哥,你评评理!”老王先开了口,语气比刚才缓和不少,“俺不是不让她放煤,可她堵着道,俺这生意没法做。昨天进的肥皂蹭掉了三块,今天再这样,俺真要喝西北风了!”
王卫国直起身,指了指老王杂货铺门口的草纸:“王大爷,您看您这草纸堆,也占了通道半尺。您进货不方便,李大妈走的时候也得侧着身,其实咱们都挤了这道。”他又转向李大妈,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津贴券,“李大妈,这煤堆确实挡路,您看能不能挪到您家门口的屋檐下?那里能挡雪,煤也不容易湿。俺这津贴券您拿着,不够的话俺再想办法,先把过冬的煤备足。”
“俺不能要你的钱!”李大妈连忙摆手,眼眶还红着,却不再哭了,“你是好孩子,帮俺不少了。俺不是故意挡路,就是……就是实在没地方放。屋檐下倒是能放,就是怕淋着雨……”
“这好办!”张大勇突然插话,拍了拍胸脯,“俺明天从兵工厂带块油布来,盖在煤堆上,保证淋不着雨!以前在根据地,俺们给粮堆盖油布都是这么干的!”
王卫国笑了,又看向老王:“王大爷,您的杂货能不能往铺子里挪挪?草纸堆进去,通道能宽不少。以后李大妈进出门方便,您进货也顺畅。刚才勇哥的包被铁丝刮破了,俺们一起把铁丝捡了,再把通道扫干净,以后就不会刮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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