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后的世界,在冷一一感知中焕然一新。并非视觉上的变化,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掌控感。空气中游离的能量微粒,脚下地面的轻微震动,远处巡逻队换岗时金属碰撞的细碎响……所有这些信息以前需要刻意专注才能捕捉,如今却如同溪流般自然汇入她的感知。她对身体的掌控也达到了新的高度,肌肉的每一次收缩舒张,血液的流动,甚至那缕冰寒能量在经脉中的循环,都变得清晰可控。
这并未让她放松警惕,反而让她更加谨慎。力量是双刃剑,尤其是在这虎狼环伺之地,过早暴露等同于自杀。
她需要测试这新获得的力量,更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来消化父亲留下的“归墟”理念,并制定出切实可行的计划。
机会出现在一次夜间任务中。杂役组被临时抽调去清理一段因小型尸群冲击而受损的地下管道区域。这里阴暗、潮湿,弥漫着铁锈和腐烂物的混合气味,巡逻队的足迹也相对稀少。在搬运破损管道的间隙,冷一一刻意落在队伍最后,确认四周无人后,她将手掌轻轻按在冰冷的、凝结着水珠的金属管壁上。
意念微动,体内那缕冰寒能量如同被唤醒的灵蛇,顺着经脉涌向掌心。
没有光芒,没有剧烈的能量波动,只有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淡薄的白色霜气,以她的掌心为中心,悄然在管壁上蔓延开来。霜气所过之处,水珠瞬间凝固成细小的冰晶,金属表面变得更加冰冷坚硬。范围不大,仅限手掌覆盖的区域,持续时间也很短,几秒后便悄然消退,只留下比周围更低温的触感。
控制力提升了! 冷一一心中振奋。之前她只有在极端危机下才能引动异能,且难以控制,如今却已能初步引导,虽然威力微弱,范围极小,但这意味着她走上了正确的道路,开始真正掌控这份力量。
她迅速收敛气息,抹去那微不足道的痕迹,跟上队伍。内心却已翻腾不息。父亲所说的“归墟”,纳万物残渣以淬炼己身,这条路的关键在于“吸收”与“控制”。吸收外界能量(尤其是丧尸残骸)壮大自身,再以绝强的意志和控制力驾驭这份力量。她现在就像一块开始自行吸纳周围铁屑的磁石,虽然微弱,但方向明确。
回到拥挤嘈杂的工棚,在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和梦呓中,冷一一的意识沉入体内。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被动感受能量流动,而是主动引导那缕冰寒气息,按照记忆中父亲训练她时那种独特的、带有某种古老韵律的呼吸节奏,在特定的经脉路径中循环。每一次循环,都能感觉到能量似乎被提纯了一丝,与自身的契合度也增加了一分。这并非正统的异能修炼法,更像是某种……对身体宝藏的深度挖掘和整合。
同时,她脑中的逃离计划也开始变得更加具体。王慧指出的西南角废弃污水处理系统是首选。她需要更精确的信息:坍塌的具体位置、堵塞程度、可能的守卫疏忽、以及外部连接的环境。这需要木雅轩植物感知的进一步确认,也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引开或避开可能存在的监控。
就在她凝神规划时,那股熟悉的、被窥视的感觉再次突兀地出现!
这一次,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不再是模糊的隔阂感,而是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直接贴在她的视神经上,共享着她所看到的工棚顶部的昏暗景象!
冷一一浑身汗毛瞬间倒竖!不是错觉!绝对有什么东西附着在她的精神上!
她强行压下立刻用精神力冲击的冲动(那可能会打草惊蛇,甚至伤及自身),保持着呼吸的平稳,甚至刻意转动眼球,扫视了一圈工棚,仿佛只是睡梦中的无意识举动。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是复测的后遗症?还是……地牢里那个男人?!
(地牢内)
林平共享着冷一一的视角,虽然依旧模糊短暂,但他能“看”到她所处的环境——低矮、拥挤、杂乱,典型的底层居所。他也能感受到她刚才那一瞬间几乎要失控的精神波动,以及她迅速压制下去的惊人意志力。
“察觉到了吗……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林平并不意外,他本就没指望能永远瞒过冷天的女儿。今天,他有着更重要的目的。
就在共享视角即将结束的最后一秒,林平凝聚起这些天积攒的大部分精神力,不再只是被动观看,而是沿着那无形的标记通道,传递了一组极其简短、却蕴含了大量信息的、非语言的意念碎片——
“能源核心……地下三层……东侧……备用线路……第七检修口……地图……”
这信息如同烧红的铁钉,猛地烙在冷一一的精神感知上!
“唔!”她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头痛欲裂,那组信息却清晰地刻印在了脑海里。视角共享的感觉瞬间消失,但那被强行灌输信息的灼痛感和内容,让她彻底确定了——是地牢里那个人!他在通过某种方式窥视她,并且,他在向她传递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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