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制造一个完美的“母亲”,一个永远静默、永远温柔、永远服从的“母亲”。
而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原生发声”的血亲。
我是他们拼图上缺失的、最核心的那一块。
“你打算用自己当诱饵?”顾昭亭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流拂过耳廓,声音里压抑着担忧。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夹层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我能看见他眼中的挣扎,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对。”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但他们想要的,是一个‘静默的母亲’。而我要给他们的,是一个愤怒的女儿。”
我们的“声诱计划”就在这压抑的沉默中诞生了。
李聋子,这位平日里只跟电路板和信号器打交道的老人,成了我们计划中最关键的技术核心。
他把自己关在地下二层的废弃配电房里,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用一台老旧的军用广播机和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零件,硬是拼凑出了一台反向信号发射器。
那东西看起来像一堆随时会散架的废铜烂铁,外壳布满锈迹,接线裸露,通电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垂死机械的喘息。
但正是这台破烂,能将我的声音调制,叠加静默堂那种独特的次声波频率,模拟出与母亲声纹高达百分之九十相似度的波段。
但相似度还不够,关键在于时机。
金手指通过入侵地下系统的维护日志,找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漏洞——“子时共振窗口”。
每天凌晨一点十七分到一点二十四分,整整七分钟。
在这段时间里,为了防止“静默态”因数据冗余而崩溃,整个系统会短暂关闭最高级的情感过滤模块,进行一次全面的声纹自动校准。
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当夜,我独自一人潜入了B区控制室。
这里曾是整个回声阁的监控神经中枢之一,此刻却因我们制造的假警报而空无一人。
空气里弥漫着静电与冷却液混合的刺鼻气味,控制台的指示灯在黑暗中幽幽闪烁,像潜伏野兽的眼睛。
我戴上冰冷的骨传导耳机,金属触感刺得耳骨发麻,另一端连接着顾昭亭手里的强效干扰器,一旦情况失控,他会立刻切断我与系统的所有连接。
李聋子则早已在总配电房待命,他会制造一次精准到秒的短暂电压波动,诱发系统提前进入自检模式,为我创造最完美的舞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砂纸一样打磨着我的神经。
我盯着控制台上的原子钟,数字在黑暗中跳动着幽绿色的光,倒计时的滴答声仿佛在我颅内回响。
一点十六分五十九秒。
李聋子那边得手了。
整个控制室的灯光猛地闪烁了一下,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声随之响起,电流在墙内低吼。
与此同时,主屏幕上跳出一个不起眼的绿色图标,下面标注着“系统校准中”。
一点十七分整,绿灯亮起。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血液在耳道内奔涌如潮。
我把嘴唇凑近那台改装过的麦克风,金属网格的凉意贴上唇瓣,用记忆中母亲最常对我说的、最温柔的语气,轻声说:“晚照啊,别怕。”
空气死一般寂静。
系统毫无反应。
屏幕上的声纹分析条甚至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我的声音被投入了一片虚空,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失败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们想要的不是模仿,不是简单的声纹匹配。
不。我错了。我不是来模仿她的。
一股被压抑了十二年的怒火,在此刻冲破了所有伪装。
我不再去想什么语气、什么声调,我只想到了停尸台上那具被操控的、冰冷的躯体,想到了那些无辜死去的邻居和护士,想到了他们对我母亲、对一个“名字”的亵渎。
我猛地抬起头,对着麦克风,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句话:“你们偷不走她的名字!”
声音像是利剑,撕裂了控制室的寂静,震得耳机外壳微微发烫。
就在我声音落下的瞬间——“嗡!”
整栋建筑,从地面到地下,所有隐藏在墙壁和天花板里的银铃,在同一时刻发出了轻微的共振,那声音细密而尖锐,像是成千上万只蝉在同时鸣叫,刺得耳膜生疼。
紧接着,从我脚下的地板深处,传来一阵沉重而绵长的轰鸣,那是地下核心机械被强制重启的声音,低频震动顺着脚底传遍全身。
成了!
我的视网膜上,金手指捕捉到的信号反馈如瀑布般刷过。
我的声音,那段充满愤怒的嘶吼,已经被系统完整录下。
它正被飞快地进行拆解、分析,最终打上了三个鲜红的标签:“愤怒”、“血缘”、“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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