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憨被紧急送往了公社卫生所。
宋卫国一路相随,垫付了最初的诊疗费用。万幸,夹子虽然凶狠,但并未完全碾碎腿骨,只是造成了严重的开放性骨折和肌肉撕裂。医生清洗伤口、复位固定后,表示需要住院观察,防止感染和破伤风,后续治疗和恢复将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宋卫国二话不说,将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全数留下,又承诺后续费用他会负责。张老憨的老伴哭天抢地,但看着宋卫国忙前忙后、真心实意解决问题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唉声叹气。
处理完这些,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宋卫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顶着凛冽的寒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身心俱疲,但更沉重的是心里的怒火和寒意。
宋卫民!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为了那点可悲的嫉妒,竟然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若不是他恰好回来,张老憨很可能就……一想到可能的后果,宋卫国就后怕得浑身发冷,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意。
这笔账,他记下了!但现在还不是清算的时候。张老憨的医药费像一座小山压在心头,他必须尽快弄到更多的钱。
回到屯子时,已是深夜。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只有他家窗户还透出一点微弱的煤油灯光。李素娟显然一直在等他。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草药味和食物香气的暖意扑面而来。李素娟正坐在灶台边打盹,听到动静立刻惊醒,站起身,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疲惫。
“回来了?张叔……咋样了?”她轻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腿保住了,得住一阵子院。”宋卫国简单说了一句,将沾满雪泥的棉袄脱下来,靠在门边。他不想多说细节,免得她更担心。
李素娟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眉宇间化不开的凝重,没有再追问。她默默地将一直温在锅里的粥和一小碟咸菜端到桌上:“先吃点东西吧。”
粥是玉米碴子混着少许小米,熬得很稠。在这时候,已是家里能拿出的最好的吃食。宋卫国心里一暖,坐下来,默默地喝着粥。滚烫的粥水下肚,稍稍驱散了一些寒意和疲惫。
疏影和清浅似乎也还没睡踏实,里屋传来细微的翻身声。这个家,因为他,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钱……还够吗?”李素娟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了出来。她知道住院要花很多钱。
宋卫国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摇摇头:“我留的钱撑不了几天。得尽快再弄点钱。”
李素娟沉默了。她知道“弄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丈夫又要钻进那冰天雪地、危机四伏的山林。她看着丈夫清瘦却坚毅的侧脸,第一次没有生出劝阻的念头,反而有一种同舟共济的酸楚。这个家,需要他撑起来。
第二天一早,宋卫国不顾疲惫,再次进山。他必须争分夺秒。张老憨的医药费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
他首先去查看了昨天捕获狐狸的那个夹子。狐狸已经被他处理过,皮子虽然因为挣扎略有破损,但依旧能值些钱。他将皮子收起,重新将夹子布置在另一处可能有猎物活动的兽径上。
然后,他开始了更积极的搜寻。紫貂踪迹难寻,水獭可遇不可求,他将目标主要放在了相对常见的狐狸和獾子身上。这两种动物皮毛价值虽不如前两者,但也不错,而且更容易找到踪迹。
他在雪地里仔细辨认着各种足迹,分析粪便,寻找洞穴。一整天,他几乎走遍了北山阳坡和沟塘子区域,设下了三个新的大板夹,又加固了原有的夹子。
傍晚时分,天空再次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垂,预示着又一场大雪即将来临。宋卫国不敢久留,准备下山。就在他途经一片怪石嶙峋的乱石坡时,目光被雪地上几行新鲜的足迹吸引住了。
那足迹比狐狸的略大,趾印清晰,步幅均匀,行走路线飘忽不定,带着一种特有的狡黠。是狐狸!而且看足迹的深浅和大小,应该是一只体型不小的成年狐狸!
宋卫国精神一振,立刻蹲下身仔细观察。足迹通向乱石坡深处,那里巨石林立,缝隙众多,是狐狸最喜欢的藏身之所。他循着足迹追踪下去。
然而,这只狐狸异常狡猾。它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追踪者,足迹开始变得杂乱,时而绕圈,时而突然加速,甚至利用岩石跳跃,试图摆脱追踪。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很快就开始掩盖地上的痕迹。
宋卫国紧追不舍,凭借丰富的经验,在越来越模糊的足迹和漫天飞雪中艰难地追踪着。这是一场意志和耐心的较量。
天色迅速暗了下来,风雪更疾。能见度变得极低,四周白茫茫一片,只能听到寒风呼啸的声音。宋卫国心里暗叫不好,再追下去,很可能迷路!
他当机立断,放弃追踪,必须尽快找到避雪的地方。他凭借记忆,朝着附近一个他知道的、猎人偶尔歇脚的废弃猎棚方向摸去。
风雪迷了眼,山路难行。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齐膝深的雪地里挣扎前行,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寒冷如同无数根细针,穿透棉衣,刺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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