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不愧是白石口镇首屈一指的富商,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一早,一辆堆得满满当当的马车就再次驶到了破庙前。
车上装的不仅是小泉点名要的各种品相上乘的常用草药、一套用上好精钢打造、银光闪闪的全新银针,还有好几匹细棉布、雪白的棉花、甚至还有几包上好的糯米和一大块火腿!显然是周老爷自作主张添加的“谢礼”,考虑得颇为周到。
这份厚礼在小泉和破庙前的穷苦百姓看来,简直是天降横财!众人七手八脚地帮忙卸货,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药材和物资,个个喜笑颜开,仿佛过年了一般。小泉更是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套新银针,感觉自已的“战斗力”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然而,送货车队刚走没多久,周老爷那辆熟悉的青布马车,又去而复返。
这次,周老爷没有下车,只是让管家恭恭敬敬地将小泉请上了马车。
马车内饰奢华,铺着厚厚的软垫,小泉有些局促地坐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周老爷看着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但眉宇间却掩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痛苦。
“小先生,”周老爷揉了揉不断跳动的太阳穴,声音比昨日沙哑了些,“您医术通神,连阿福(爱犬的名字)的急症都能手到病除…老夫…老夫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
小泉这才注意到,周老爷面色潮红,眼底带着血丝,呼吸间气息沉重,似乎强忍着极大的不适。他立刻进入了医师状态,问道:“周老爷是否身体不适?”
“唉…老毛病了。”周老爷叹了口气,“头痛之症,困扰老夫多年矣。发作起来,如同斧劈刀凿,目眩耳鸣,见光闻声则痛甚。遍请名医,汤药针灸不知试了多少,也只是暂缓,无法根除。昨日回府后,这毛病又犯了,一夜未眠…听闻小先生手段非凡,故而冒昧再来,想请先生也为我这顽疾,费费心。”
小泉点点头:“您伸手,我先为您诊脉。”
指尖搭上脉门,小泉的眉头渐渐锁紧。周老爷的脉象弦紧而数,如按琴弦,弹跳有力却失于柔和,尤其肝脉部位,更是洪大有力,显示出肝阳已然亢逆到极致,气血并走于上,冲逆头脑。再结合其症状,确是“肝阳上亢”之极重证候,远比寻常的头风头痛凶险得多。
常规的平肝潜阳、清热熄风的方子,对他而言,恐怕如同杯水车薪。
见小泉沉吟不语,面色凝重,周老爷的心也提了起来:“小先生,莫非…也束手无策?”
小泉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思索和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不是无法。只是…您这病根深蒂固,寻常药石难以触及根本。需用…非常之法。”
“非常之法?”周老爷一听,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生出一丝希望。他被这头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只要能治,什么法子都愿意试!“先生但说无妨!需要什么珍贵药材,老夫必定…”
小泉却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让周老爷和旁边管家目瞪口呆的方案:“药材或许寻常,但用法奇特。您需连续七日,每日黄昏日落之后,于庭院空旷处,脱去外衣,留贴身短裤即可,用我特制的冰凉药泥,遍涂全身,包括头脸,然后静躺于席上,吸纳夜晚的‘阴寒之气’,直至子时方可起身清洗。”
“什…什么?!”周老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脱…脱光了?涂药泥?还…还要躺到子时?吸…吸阴气?!”
这哪里是治病?这简直是跳大神!是邪术!
管家也吓坏了,连忙劝阻:“老爷!使不得啊!这…这成何体统?万一着了风寒…”
小泉却一脸认真,解释道:“您这病,乃阳气过亢,虚火浮越。白日属阳,夜晚属阴。黄昏日落,正是阴阳交替之时。特制药泥性极寒凉,能强行导引您体内亢逆的阳气下行外泄。而夜晚的自然阴气,能中和您体内的虚火。此法看似奇特,实则是借天地自然之力,以极致阴寒,对抗极致阳亢,以求阴阳重新平衡。”
他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结合中医阴阳理论,竟让人一时难以反驳核心原理。
周老爷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虽然不懂医理,但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尤其是那句“借天地自然之力”,听起来就很高深。
可是…脱光了涂泥巴躺院子里?这…这画面太美,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被人看见,他这白石口镇首富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小泉看出他的犹豫,补充道:“需在绝对私密、无人打扰的庭院进行。而且,此法初时可能会有些…难受,但坚持下来,必有奇效。”
周老爷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根除顽疾的巨大诱惑,一边是难以想象的尴尬和风险。那头痛的可怕滋味又一次袭来,让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最终,对痛苦的恐惧压倒了对体面的顾虑。他一咬牙,一跺脚(在马车里),豁出去了!
“好!就依小先生所言!老夫…治了!”
于是,当天黄昏,周府那守卫森严的后花园里,出现了一幅极其诡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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