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掌心的钥匙印记还在发烫，她盯着那道坐在王座上的虚影，呼吸放轻。刚才那一句“原来是你”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某种封印，也锁死了退路。
她没动，洛无涯也没动。
白焰趴在地上，爪子微微扣着地面银纹，尾巴绷得笔直。它能感觉到空气变了，不是冷也不是热，而是压得人喘不过气。它体内的血脉刚才还沸腾着，现在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了下去，像是幼崽撞上了山岳。
洛无涯握紧重剑，剑身裂纹嗡鸣一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眯起眼，盯着守护者那两团光——不是眼睛，也不是火焰，就是凭空存在的光源，没有温度，却让人不敢直视。
“你认得我？”云小糖终于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了出去。
守护者没回答。
它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掌心朝上。一道灰白色的光柱从天而降，落在它的指尖，凝成一枚符文。那符文旋转一圈，突然炸开，化作三道流光，分别射向云小糖、洛无涯和白焰。
云小糖侧身一闪，可那光太快，直接钻进她的眉心。
她眼前一黑，识海里猛地跳出一行字：【试炼开启·第一重：心相】
同时，耳边响起守护者的声音，依旧是那种不带情绪的语调：“持图者可入传承之门，但唯有通过三重考验，方能真正获得认可。”
洛无涯冷笑：“说得挺好听，通不过呢？”
“通不过。”守护者的光点转向他，“便永困于此。”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的银纹全部亮起，不再是柔和的流动光带，而是刺目的白线，像电网一样封锁四壁。天花板、地面、墙面，所有符文连成一片，形成一个密闭的牢笼。
白焰低吼：“这是要关我们？”
“不是关。”云小糖盯着自己掌心的印记，“是禁止离开。只要试炼没结束，谁都走不了。”
她脑中的藏宝图震动了一下，右下角弹出新提示：【高阶规则封锁已激活，当前区域不可逃脱，建议接受试炼流程】。
洛无涯皱眉：“你还真信这破地图？”
“我不是信地图。”她抬头看他，“我是信刚才那句话——‘原来是你’。它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该来。”
白焰甩了甩头：“所以它不是敌人？”
“不一定。”云小糖摇头，“但它不是随便杀人的那种。它是规则，就像系统设定好的程序，你达标就过，不达标就卡住。”
洛无涯嗤笑：“那你现在是玩家界面加载成功了？”
“差不多。”她看了他一眼，“你要不想试，可以站着不动。但我得走完这条路。”
守护者再次开口：“第一重考验，心相之境。踏入者将面对内心最深处的记忆投影，唯有直面、承认、跨越，方可通过。”
“心相？”白焰耳朵抖了抖，“我不怕回忆！我天天做梦都想吃烤肉！”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云小糖看着它，“是它会强行拉你进去。”
话音刚落，她脚下的银纹突然亮起红光，一圈波纹扩散开来，直冲三人脚下。
洛无涯立刻后跳一步，可已经晚了。
红光扫过他们全身，一瞬间，三个人的身影都模糊了一瞬。
云小糖只觉得脑袋一沉，像是被人按进了水里。她想抬手，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识海中，藏宝图疯狂闪烁，不断弹出警告：【精神入侵中】【防御机制启动】【正在构建隔离层】
可那股力量太强，直接穿透了系统的防护。
她看到了。
一片火海。
神境崩塌的那一夜，天空裂开，金色的雷劫劈下，她站在炼器宗最高塔顶，手中握着还未完成的禁器核心。身后是十大世家的围攻，前方是时空裂隙的吞噬漩涡。她记得自己喊了一句什么，可声音被风暴撕碎。
然后是坠落。
无尽的坠落。
再睁眼，就是烬渊大陆，十八岁的躯壳，稚嫩的脸，所有人都当她是傻白甜。
那些记忆本该尘封，可现在全被翻了出来。
她咬牙，强迫自己清醒：“这只是幻象！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另一边，洛无涯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他的眼前浮现三年前的毒雾爆发现场——漫天灰雾，尸横遍野，一个白衣身影从天而降，挥手间清出一片净土。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消失在风暴中。
是他第一次见到神女。
也是最后一次。
“原来……那时候你就见过我？”他喃喃道。
守护者的声音再度响起：“心相之境，非虚非实。逃避者沉沦，否认者粉碎，唯有正视者，得以前行。”
白焰的情况最奇怪。
它没看到过去，也没看到战斗，而是看见一只母虎站在雪地里，背对着它，身上有伤，血迹一路延伸到远方。它想追，可四肢像灌了铅。它张嘴喊，却发不出声音。
“娘……”它低声叫。
守护者光点微闪：“神兽血脉，承于亲族。若断其根，纵有千般神通，亦为无源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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