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刚走出十步，云小糖的脚步忽然停住。
她站在原地没动，手指绕了下发尾。藏宝图在脑子里震动了一下，原本规律闪烁的红点开始急促跳动，路径箭头偏移了很小的角度，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
“停一下。”她说。
白焰耳朵竖起来，转身看她。洛无涯立刻停下，手按在剑柄上。司徒明月也站定，药篓背在身后。
云小糖回头望向那棵透明巨树。树缝里有一滴黑色液体正缓缓滑落，落在地上，渗进泥土。那块地瞬间长出一圈荧蓝苔藓，光晕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来，范围还在扩大。
“刚才那棵树……是不是动了？”司徒明月小声问。
“不是树的问题。”云小糖盯着地图，“是它流出来的东西在影响环境。”
洛无崖皱眉：“这苔藓之前出现过一次，但那时候没有毒雾混合。”
话音刚落，淡紫色的雾从苔藓表面升腾而起，和原有的灰绿色毒雾缠在一起，颜色变得更深，飘得更快。
司徒明月赶紧从药篓里取出测试粉撒向空中。粉末刚碰到雾气就变成了暗红色，接着迅速褪成灰白。
“现有解药只能撑不到三十分钟。”她脸色变了，“我得马上配新的。”
云小糖点头：“不能退。前面有个S级资源点，还剩四十七分钟刷新。”
她调出藏宝图，金色星标在雾区深处闪着光，标注着【远古灵晶核·S级】。这种东西一旦错过，下次出现可能就是半个月后。
“走。”她说，“边走边配药。”
白焰走到最前面，额头金焰燃起，照亮前方十几步的距离。洛无涯跟在最后，用剑尖在地上划下一道浅痕作为标记。他们知道这片区域没有固定地形，走过的路很快会被雾掩盖。
雾越来越浓，呼吸时能感觉到喉咙发干。司徒明月一边走一边碾碎药材，把几种粉末混在一起，又加了点水调成糊状，涂在每个人衣领内侧。
“这个能撑一刻钟。”她说，“但我发现药效衰减速度比预想快，可能是雾里有东西在分解药性。”
云小糖摸了摸储物戒，里面还有几份备用材料。她低声说：“再试一次，加点荧蓝苔藓进去看看反应。”
司徒明月犹豫了一下：“可那是黑液催生出来的，不确定有没有副作用。”
“现在没得选。”云小糖看着地图，“我们已经进来了，回头更危险。”
白焰突然低吼了一声，尾巴炸起来。它停在原地，耳朵抖动，鼻子不停抽动空气。
“怎么了？”云小糖问。
“声音。”白焰扭头，“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洛无涯眼神一紧：“我也听到了。”
云小糖立刻捂住耳朵，发现藏宝图边缘闪过一道模糊影子，转瞬即逝。她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闭气三息，默念‘烬渊无光’。”她快速下令。
三人照做。白焰趴在地上，爪子抓着地面，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司徒明月咬着嘴唇，手指掐进掌心才稳住心神。洛无涯睁开眼时，瞳孔收缩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这声音……”他声音压得很低，“三年前毒雾爆发的时候，也是这样。”
没人接话。气氛一下子沉下去。
云小糖看了他一眼，没追问。但她记住了这句话。这片地、这雾、这声音，都和她记忆里的某个夜晚重叠了。那个她本该死去却活下来的日子。
队伍继续往前。雾更厚了，连白焰的金焰也只能照出两三步的距离。司徒明月第三次调配药剂，这次加入了微量荧蓝苔藓样本。药糊涂上后，鼻腔里泛起一股清凉感，呼吸顺畅了些。
“有点用。”她说，“但维持时间还是短。”
云小糖看着地图上的倒计时：**38分钟**。
“加快速度。”她说，“再撑二十分钟就能到。”
白焰闷哼一声，往前冲了几步开路。它的金焰比刚才弱了一些，护体的光圈缩小了半圈。
洛无涯走在最后，剑尖划地的声音断断续续。他时不时抬头看天，可上方只有翻滚的雾，连天空的颜色都看不见。
“这片区域没有昼夜变化。”他说，“我们走了多久？”
“不到半小时。”云小糖回答，“但感觉像过了半天。”
她心里清楚，这不是错觉。某种力量在干扰时间感知。藏宝图的刷新节奏也开始不稳定，红点闪烁忽快忽慢。
前方出现一片石林，石头形状怪异，有的像人影，有的像兽首。雾气在这里流动得更慢，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
白焰走到一块高石旁，突然猛地后退。
“别靠近！”它低吼。
云小糖上前两步，看到石头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黑液，正顺着石缝往下流。底下已经长出一小片荧蓝苔藓，光晕一圈圈荡开。
“绕过去。”她说。
队伍转向右侧。刚走几步，耳边又响起了声音。
这次更清晰了。
像是有人在唱歌，调子很老，词句听不清，但从四面八方传来，没法判断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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