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方念的小手刚拉开一条门缝,方源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去。
“爸爸……”方念拉了拉他的裤腿,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妈妈在里面,一直擦眼睛,我给她拿了小熊,她也没抱。”
方源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头,声音沙哑得厉害:“爸爸知道了,念念乖,先去客厅玩会儿,好不好?”
等方念抱着小熊走到沙发边,方源才轻轻推开卧室门。谢涵沫背对着门口坐着,肩膀还微微耸动,听见动静,她猛地擦了擦眼睛,转过身时,眼底的红丝还没褪去,却硬是挺直了脊背,像株在寒风里不肯弯腰的芦苇。
“你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只有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衣角,泄露了几分未平的波澜。
方源走到她面前,把那条项链递过去,金属上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对不起,我……”话到嘴边,却堵得厉害,那些在菜馆没说出口的愧疚、在路边狂奔时的慌乱,此刻都变成了笨拙的沉默。
谢涵沫瞥了眼项链,没接,只是偏过头看向窗外。老小区的路灯昏黄,透过纱窗洒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方源,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选什么,我都认了,只是念念……”她顿了顿,声音终于软了些,“他还小,不能没有爸爸,也不能天天看着大人吵架。”
“我知道,我都知道。”方源往前凑了凑,想拉她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他看着她眼底的疏离,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沫儿,我,我只是……当时脑子乱了。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着我不容易,开书店的时候你陪我熬夜对账,后来醉酒发生的事,这些我都没忘。”
谢涵沫终于转过头看他,眼底带着几分自嘲:“没忘又怎么样?方源,你现在不一样了,身边有能给你资源的人,有能帮你‘少走弯路’的人,我和念念,在你眼里,是不是真的成了累赘?”
“不是!绝对不是!”方源急了,把项链往她手里塞,“本来想吃完饭,跟你说……跟你说我们好好过。我知道商家能帮我,但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是你和念念在我身边,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饭,是念念放学的时候我能去接他。”
(真不能说他渣,俩人都有他孩子,这叫责任)
谢涵沫捏着项链,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心里那道结了冰的墙,好像被这几句话烘得软了些。她看着方源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慌乱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商心慈那边……”她没把话说完,却不用多说。
“主要……我…她也怀了我的孩子,我总不能……”方源语气有些崩溃。
“但我不能对不起你和念念。沫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会多抽出时间陪陪你和念念,不会再让你和念念受委屈了,好吗?”
谢涵沫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抬起手,把项链戴回脖子上。月亮吊坠贴着胸口,暖暖的。她看着方源,眼底的平静里终于有了些波澜:“方源,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再等你,也不会再让念念跟着我受委屈,我就改嫁。”
方源赶紧点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轻轻拉住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避开。
“爸爸,妈妈,你们不吵架了吗?”方念抱着小熊,站在门口探着脑袋,小脸上满是期待。
谢涵沫看着儿子,嘴角终于勾出一抹浅淡的笑,伸手招了招:“念念过来,咱们一起跟爸爸说,以后不许再让妈妈哭了。”
方念跑过来,扑进谢涵沫怀里,又伸出小手抱住方源的胳膊:“爸爸,你要说话算话!”
敲门的声响打破了卧室里的宁静,方源刚握住谢涵沫的手,指尖还没焐热那份失而复得的暖意,便只能先松开,起身往门口走。
打开门的瞬间,他愣了愣——门外站着的是陈衣,穿着件熨得平整的浅灰色衬衫,手里还拎着个纸袋,看样式像是给念念带的零食。没等方源开口,陈衣便主动迈步进来,目光掠过客厅里散落的积木,最后落在方源身上,语气平静得没有波澜:“我来看看涵沫和念念,顺便跟你说件事。”
谢涵沫听见声音,也从卧室走了出来,眼眶虽还有些红,却已收拾好情绪,只是看向陈衣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陈衣将纸袋放在茶几上,顺势坐在沙发边缘,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抬眼看向方源时,神色多了几分郑重:“从上次在山下救你,到后来帮你牵线对接资源,其实都是我亲手策划的。”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里,方源猛地皱起眉,谢涵沫也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没等他们追问,陈衣便继续说:“你不用怪我,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我这个妹妹。”他看向谢涵沫,眼底泛起疼惜,“她这些年受了太多苦,还有,当初涵沫为什么离开你,是有原因的。”
“表哥,别说了……”谢涵沫生怕他说出武庸。
方源怔了怔,想起上次山上的意外,想起陈衣后来看似无意提供的资源,原来那些“巧合”背后,全是陈衣为谢涵沫铺的路。他心里的惊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感激,张了张嘴,最后只化作一句:“谢谢您,我明白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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