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乐河府苏家府邸的青砖黛瓦,后院的角门就已敞开,几辆裹着青布的马车静静停在巷口,车轮旁堆着捆扎整齐的木箱,上面贴着 “苏家宅用”“账簿文书” 的红纸条 —— 苏婉儿,正带着丫鬟小翠、双喜,准备动身前往隆兴府。
婉儿身着一身月白色襦裙,外罩浅粉披风,发髻上只插了支珍珠钗,素雅却不失端庄。她正站在廊下,手里捏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对管家苏忠细细叮嘱:“府里的绸缎庄和粮铺,每月的账目要按时核对,若是遇到秦相那边的人来刁难,就说‘苏家已归隆兴府周将军节制’,他们若还敢放肆,就派人去隆兴府报信。”
“老奴明白!” 苏忠躬身应道,双手接过账册,“夫人放心,您走后,老奴定看好家业,不让那些宵小之辈趁机作乱。”
小翠抱着一个绣着鸳鸯的锦盒,快步走过来:“夫人,您给将军带的书信和贴身衣物都装好了,还有您亲手绣的平安符,放在最上面,一打开就能看到。” 她是婉儿的陪嫁丫鬟,跟着婉儿多年,做事细心妥帖,连婉儿常用的笔墨纸砚,都按平时的摆放习惯收在匣子里。
双喜则拎着个食盒,笑着补充:“夫人,您给周霄公子做的桂花糕也装好了,用蜜渍过,能放好些天,公子要是想吃,随时能拿出来。还有给军师夫人带的熏香,是您前儿个特意让香料铺做的,安神助眠,正好给沈夫人用。” 她性子活泼些,却也周到,连随行的礼品都按人头分好,贴了小标签。
婉儿点点头,走到马车旁,伸手撩开车帘检查 ——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驼毛褥子,靠窗的小几上摆着暖炉和茶杯,角落里还放着几本闲书,都是她特意准备的,怕路上无聊。“都收拾得很好,” 她对两个丫鬟笑了笑,“路上辛苦些,到了隆兴府,就能见到将军和大家了。”
“夫人都不怕辛苦,咱们更不怕!” 小翠和双喜齐声应道,眼里满是期待 —— 她们早就听说隆兴府如今安稳兴旺,还盼着能早日见到周将军。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沉稳的马蹄声,紧接着,赵虎一身玄甲,带着二十名骑兵走了过来。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走到婉儿面前,双手抱拳躬身:“夫人,奉主公之命,前来护送夫人前往隆兴府。车马和护卫都已安排妥当,沿途的驿站也打过招呼,定能保夫人一路平安。”
婉儿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却不失礼数:“有劳赵将军了。路上诸事,还要多依仗将军。” 她知道赵虎是周羽麾下的得力干将,之前护送第一批家眷时就稳妥周到,有他在,她心里也踏实。
赵虎直起身,目光扫过马车和随行的木箱,沉声说道:“夫人放心,末将已让人检查过车马,车轮都裹了棉絮,走起来稳当,不会颠簸;护卫们也都配了弓弩,沿途的山道和驿站都有咱们的人接应,绝不会出差错。” 他做事向来严谨,从接手护送任务起,就提前勘察了乐河府到隆兴府的路线,连哪里有岔路、哪里可能有山贼,都摸得一清二楚。
“赵将军考虑得真周全!” 双喜忍不住赞叹,“之前听其他家眷说,赵将军护送她们的时候,连热水都提前让人备好,比自家兄长还贴心呢!”
赵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却只是讷讷道:“都是末将该做的。” 他不善言辞,却总用行动让人安心,这也是周羽放心把护送家眷的重任交给她的原因。
“嫂子!嫂子!” 一阵清脆的喊声从巷口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着宝蓝色锦袍的少年快步跑了过来,正是周羽的弟弟周霄。他手里拎着个小包袱,跑得满头大汗,额前的碎发都贴在了脸上。
周霄喘着气,把包袱递到婉儿手里:“嫂子,这是我给哥带的东西,有他之前念叨的墨锭,还有我刚画的乐河府地形图,哥要是想知道家里的情况,看地图就知道了。” 他知道周羽在隆兴府打仗辛苦,特意画了地形图,想让哥哥能时常想起家乡。
婉儿接过包袱,心里暖暖的:“好,嫂子一定亲手交给你哥。你在家也要注意身体,别总跟着护卫们去城外跑马,万一受伤了,你哥该担心了。”
“我知道啦!” 周霄点点头。
赵虎看了看天色,上前说道:“夫人,时候不早了,再不走,天黑前就到不了下一个驿站了。”
婉儿点点头,对苏忠吩咐道:“家里的事就拜托苏管家了,我们走后,你多留意府里的动静,有什么事及时通报。” 又对周霄说:“阿霄,嫂子到了隆兴府,第一时间给你捎信。”
“嗯!嫂子路上小心!” 周霄用力点头。
婉儿登上马车,小翠和双喜也跟着上车,撩开车帘,对周霄和苏忠挥了挥手:“我们走了,你们多保重!”
赵虎翻身上马,对着护卫们喝令:“出发!” 二十名骑兵分列马车两侧,缓缓驶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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