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升堂,不为审案,只为论功行赏。” 周羽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正堂内,“隆兴府一役,能破完颜拔离速,逼退金军,多亏一人居中调度、勇闯敌营 —— 此人便是秦正!”
话音刚落,堂内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秦正身上。秦正一愣,下意识想拱手推辞,却被周羽抬手制止:“你且听着,你率残部潜入隆兴府,火烧金军粮草库,断其命脉;后设银石混装之箱,加重敌军负担;又三番以火牛、陷阱骚扰,拖慢金军行程,为我军埋伏争取时机。每一步都险象环生,每一战都以命相搏,这份忠勇,这份智谋,当得起‘大功’二字!”
周羽说着,右手握住尚方宝剑剑柄,轻轻一抽,剑刃出鞘半寸,寒光瞬间铺满正堂,众人呼吸都下意识放轻。“本帅奉皇命节制江南诸军,今日便以节度使名义,升你为江南西路提点刑狱使 —— 由副转正,总领西路刑狱!”
“什么?” 秦正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早年在地方刑狱署任职,见惯了官场黑暗 —— 想升官,要么得有银子铺路,要么得送美人巴结上司,像这样仅凭战功、不费一分一毫就从刑狱副职升到提点刑狱使的,他活了三十多年,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他并非周羽嫡系,之前只是江南西路刑狱署里一个不起眼的副使,论关系,比不过跟着周羽多年的王猛等兄弟;论背景,更是毫无根基。
秦正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 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敢相信的惶恐。他下意识看向堂下众人,王猛正咧着嘴冲他点头,郝龙郝虎也面带笑意,唯有林文轩端着茶杯,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仿佛早已看穿他的心思。
周羽将秦正的反应尽收眼底,对林文轩递了个眼色。林文轩放下茶杯,缓步走到秦正身边,声音温和却清晰:“秦大人可是觉得意外?”
秦正讷讷点头,声音有些发颤:“军师…… 在下此前不过是江南西路刑狱副使,并非主公嫡系,又无钱财打点,这般地方要职……”
“我家主公用人,从不看关系亲疏,只看忠勇与才干。” 林文轩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你火烧粮草库时,先念着牺牲的弟兄;设银箱时,只为拖垮敌军,未私藏一分;敌军来袭时,身先士卒,毫无惧色 —— 这些,主公都看在眼里,将士们也都记在心里。” 他顿了顿,又道,“你见惯了官场尔虞我诈,却不知我家主公自领兵以来,对地方官吏亦秉持‘有功必赏’的原则,从未让忠臣寒心,从未让有功者受屈。尚方宝剑在此,既是军权象征,亦是地方政务决断的凭信 —— 赏罚分明,绝不徇私!”
林文轩的话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进秦正心里。他想起之前在地方刑狱署时,上司收了贿赂,将他查破盗匪窝点的功劳判给亲信;想起投靠江南西路刑狱署后,原以为不过是换个地方混口饭吃,却没想到能遇到周羽这样不循私情的明主。一时间,秦正眼眶发热,多年来积压的委屈、对官场的失望,在此刻尽数化为感动。
“扑通” 一声,秦正双膝跪地,对着周羽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主公!” 他声音哽咽,却字字铿锵,“秦正不才,此前虽任江南西路刑狱副使,却未敢以‘主公’相称,只因见惯了过河拆桥、鸟尽弓藏。今日主公以尚方宝剑为证,赏我功、任我地方要职,这份知遇之恩,秦正无以为报!”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从今往后,秦正便以江南西路提点刑狱使之身,为主公守好分忧,主公指哪,我便守哪!若有二心,甘受尚方宝剑之斩,死而无憾!”
周羽见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起身走下公案,亲手将秦正扶起,又将尚方宝剑归鞘:“秦大人快快请起!本帅要的,便是你这份赤胆忠心。江南西路乃抗金前线,地方刑狱清明、防卫稳固,方能为大军西进九江免去后顾之忧,有你坐镇,本帅方能安心!”
“谢主公!” 秦正站起身,抹去眼角的泪水,腰杆挺得笔直,此刻的他,再无半分局促,眼中满是治理地方、守护疆土的斗志。
堂下众人见状,纷纷喝彩。王猛嗓门最大:“好!秦大人,等咱打九江时,你可得管好后方,别让金狗有可乘之机,回头俺们凯旋,再跟你喝个痛快!” 李岩也笑着说:“秦大人若需地方驻军的军械补给,尽管跟俺军械营说!”
周羽看着堂内融洽的气氛,目光望向窗外 —— 隆兴府的晨光正好,街道上百姓往来如梭,一派安宁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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