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帅第三次看手机时,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已经浸在墨色的夜里。晚上十点十七分,中央空调的出风口还在吹着带凉意的风,可他后颈的汗却顺着衣领往下滑,手机屏幕上躺着条刚跳进来的短信,发件人是“小区智能快递柜”,内容只有一串取件码,备注栏用宋体字标着“生鲜速取,2小时内取件”。
他盯着那行字揉了揉眼睛,指尖在屏幕上划开购物软件,订单列表里干干净净。这周他连外卖都很少点,更别说什么生鲜。格子间里只剩他一个人,键盘敲击声停了后,整层楼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藏在胸腔里的鼓,一下下敲得发闷。
“大概是别人填错手机号了。”他把手机揣回裤兜,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电梯口走。外套袖口蹭到桌角的马克杯,杯身上“2023年度优秀员工”的烫金字晃了晃,这杯子是上个月公司发的,上周被他摔在地上,杯口缺了块瓷,露出里面米白色的坯体。
电梯下行时,镜面映出他的影子:身高一米八,肩宽,头发有点长,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骨。他抬手捋了捋头发,指尖碰到脖颈处那颗小小的痣,左耳下方两指的位置,淡褐色,比米粒小一点,是他从小就有的。
走出写字楼,夜风裹着沙尘扑在脸上,他缩了缩脖子,往小区的方向走。小区离公司不远,走路只要十五分钟,沿途的路灯坏了三盏,树影在地上拖得老长,像泡发的海带,随着风轻轻晃。
快到小区门口时,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快递柜的短信,这次多了行小字:“您的快递已存放超过1小时,请尽快取件。”
王帅皱了皱眉,脚步不由自主地转向快递柜。快递柜在小区进门左转的位置,亮着冷白色的灯,在夜里像个突兀的长方体。他走到对应编号的柜子前,输入取件码,指尖蹭到柜壁的锈迹,凉得像冰,还沾着点黑灰,蹭在指腹上,搓了两下都没掉。
“咔嗒”一声,柜门弹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涌出来,不是生鲜该有的新鲜气,是那种老房子里长时间没人住,家具发霉的味道,还混着点纸腐的气息。王帅探头往里看,柜子里没有泡沫箱,没有保鲜袋,只有个巴掌大的牛皮纸信封,平躺在角落,封边用黄胶封得严严实实,摸上去硬邦邦的,像是夹了张硬纸板。
“搞什么?”他把信封捏在手里,胶水上的黑灰更多了,还沾着几根细长的黑毛,像是某种动物的毛发,软乎乎的,蹭在皮肤上有点痒。信封上没写收件人,也没写寄件人,只有右下角用铅笔轻轻画了个圈,圈里是空的。
回到家,他掏钥匙开门时,玄关的声控灯闪了两下才亮,昏黄的光打在楼梯扶手上,映出一层薄薄的灰。这套房子是他前年租的,两室一厅,室友三个月前回老家发展,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住。
推开门,客厅里的窗帘没拉,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出长条形的光带。他把信封扔在茶几上,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冷水扑在脸上,稍微清醒了点。等他擦着脸出来,却发现茶几上的信封动了,不是被风吹的,是自己轻轻鼓了一下,像是里面有东西在呼吸。
王帅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盯着信封看了半分钟,才慢慢走过去,指尖捏着信封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拆开。黄胶很黏,撕的时候发出“刺啦”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信封里没有信纸,只有一张照片,从里面滑出来,“啪”地掉在茶几上,朝上摊着。
王帅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照片,就觉得一股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那是张黑白照片,不是现在常见的彩色打印纸,是那种老照相馆用的相纸,边缘裁得齐整,纸角却发脆,像是存了十几年,一折就能断。
照片上是个男人的背影,上半身,穿着件深灰色的格子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块银色的机械表。王帅的呼吸瞬间僵住,那衬衫是他上周刚穿的,第三颗纽扣的松线还是他昨天早上自己缝了两针的;那块表是去年生日他给自己买的西铁城,表带上的划痕是上个月摔在公司楼下台阶上弄的,三道,斜着,像条小蛇。
男人站在一间客厅里,身后是浅灰色的沙发,茶几上摆着个蓝色的马克杯,杯口缺了一块瓷,杯身上印着“2023年度优秀员工”。
这不是别人的客厅,是他家。
王帅捏着照片的手开始发抖,他把照片凑到月光下,相纸的反光里,自己的脸和照片上那个背影重叠在一起。他甚至能想象出照片里男人转过身的样子,应该和他镜子里的脸一模一样。
“恶作剧?”他把照片扔在茶几上,声音有点发颤。知道他住址的人不多,公司同事、老家父母,还有几个大学同学。谁会干这种事?找个身形像的人,穿他的衣服,戴他的表,来他家拍这种黑白照片?
可那表带上的划痕、纽扣上的线、缺了瓷的马克杯……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细节,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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