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轻轻抬手,手腕翻转间,带着几分太极的柔劲,动作沉稳有力,全然不见前世的孱弱。
“如今孤的身体,比寻常武将还要强健,再也不用担心一场风寒就垮掉。更重要的是,有你在身旁出谋划策,帮孤避开前世的陷阱,帮孤稳固东宫的根基,帮孤看清那些潜藏的危机。”
他看向朱槿,眼神里满是信任:“至于那皇位——孤知道你志不在此。你喜欢摆弄火器,喜欢筹建格物院,喜欢为百姓谋些实实在在的好处,对朝堂上的权力争斗毫无兴趣。既然你不想要,那这守护大明、守护父皇母后、守护整个朱家的责任,便只能是孤的。”
朱槿看着朱标此刻的模样——灯笼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眉眼间不见半分前世的苍白与虚弱,只剩从容与坚定。
那是一种历经生死后,对命运的掌控,对责任的担当,更是对兄弟毫无保留的信任。
晚风再次吹过庭院,卷起几片落叶,朱槿的心中忽然暖暖的,像是被这温柔的夜色与真挚的兄弟情包裹着。
他忽然明白,重生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幸运,而是给了他们兄弟二人携手改写命运的机会。
朱槿目光落在朱标沉稳的侧脸,斟酌片刻后,拱手作揖,语气带着几分郑重问道:“大哥暗中蓄养势力,莫非是为肃清朝堂奸佞、整饬贪腐之臣?”
朱标闻言,缓缓转过身,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他颔首沉声道:“然也。父皇虽早设锦衣卫,称监察百官、洞察奸邪,可锦衣卫多聚焦朝堂重臣,那些藏在州县僚属间的贪腐勾当,或是权臣暗中勾结的龌龊事,仍有诸多未能窥见。孤虽承前世记忆,知晓不少官员罪愆 —— 比如某州知府私吞赈灾粮款,某部侍郎收受贿赂篡改户籍,可治罪需凭铁证,总不能仅凭孤的记忆便定人生死。”
他顿了顿,语气中添了几分无奈:“只是此暗卫之举,断不可为父皇所知。父皇生性多疑,若知晓孤私养势力,恐会猜忌孤有争权之心;且孤如今并未成太子,无实权在握,府中用度皆由内务府拨付,囊中亦颇拮据,暗卫的俸禄、打探消息的开销,处处需钱,是以收效甚微。”
朱槿听着,忽然朗声笑了起来,手中茶盏轻轻晃动,溅起细小的茶沫:“缺银之事易耳!大哥莫再视我醉仙楼为微末营生。那醉仙楼如今在应天已是家喻户晓,每日流水可观;待日后各地勋泽庄次第建成,庄里产出的粮食、布匹,再加上改良的农具售卖,银两自会源源不断而来。况且眼下便有一获利生计,可供大哥斟酌。”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期许,身体微微前倾,问道:“二弟且言。”
朱槿放下茶盏,身体靠向椅背,慢悠悠道:“大哥可知沈家?”
朱标眉头微挑,语气笃定:“自然知晓。沈万三的名号,如今在江南商界无人不晓。”
朱槿续道:“大哥重活一世,亦明北方九关重镇之况。晋商借着开中法,往边关运粮换盐引,早已获利丰厚,富可敌国。可北方九关绵延数千里,粮运之事繁杂至极,单靠沈家一族,如何能尽揽?大哥不妨扶持些心腹家族,让他们分掌各关粮运 —— 既能确保边军粮草供应无虞,这些家族获利后,再向大哥输送一部分银两,岂不是既解粮运之需,又能充盈财源?”
朱标沉吟着踱步至窗前,望着庭院中渐暗的天色,缓缓道:“上一世,沈家沈万三便是因‘犒军’‘修城争功’,僭越皇权,触怒父皇,终至家产抄没、流放远地,下场凄惨。今因二弟之故,杨思义大人所倡开中法提早推行,沈家抓住时机,得以跻身边商之列,避开了前世的灾祸。且沈万三之女沈珍珠,温婉聪慧,亦已归你;还有那王敏敏,本是朱樉的正妻人选,竟也被你小子巧言打动,纳入府中。”
朱槿闻言,脸颊瞬间泛起一丝红晕,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窘迫:“大哥此言跑题矣!咱们正说粮运与银两之事,怎的论及她们?”
他只顾着辩解,全然未察朱标看向他的目光已悄然变化 —— 原本温和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促狭与深意,仿佛在看一个试图掩饰心事的孩童。
朱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慢悠悠道:“非为跑题。这些粮运之事,孤自会遣心腹之人去查访合适的家族,妥善处置。只是你这小子,女人缘倒是着实不错,身边总不缺红颜相伴。”
朱槿这才迎上朱标异样的目光,那目光似带着穿透力,仿佛能看穿他心底的隐秘。
他心头猛地一震,如遭雷击,手中的茶盏险些脱手 ——“卧槽,坏矣!竟忘了常婉静那丫头!”
朱槿被朱标那带着深意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脑子里飞速回想当年的细节 —— 都怪自己年少时太过耀眼,常家那丫头又是出了名的慕强,自然总爱围着自己转。他甚至记起,常婉静攥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红着脸塞到他手里。
“咳……” 朱槿清了清嗓子,试图化解这尴尬的氛围,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大哥,那时候咱们都还小,不懂事。我对她可没别的心思 —— 你看我当时一门心思想着上战场练本事,哪会对小姑娘家的事上心啊。”
他说着,又连忙补充,生怕朱标多想:“而且现在你和常姐姐感情多好啊,上次醉仙楼常姐姐去接你,眼神里满是关切,旁人看了都羡慕。” 这话倒是真心,如今的朱标与常婉静,一个温润稳重,一个温婉体贴,在宫里是人人称羡的一对,谁还记得儿时那点懵懂的亲近。
朱标看着他急着辩解、耳尖都泛红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摇了摇头道:“你啊,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放缓:“行了,我又没怪你什么。小时候的事,哪值得放在心上。”
可朱槿心里却半点不相信 —— 呸!你这心比墨还黑,怎么可能没怪我!他暗自腹诽:当年你重生归来,眼睁睁看着自己心尖上的白月光,天天围着亲弟弟转,心里指定恨不得把我按在地上揍一顿,要不是知道打不过我这练了十年内功的身子,早动手了吧!
他越想越觉得笃定,你小子可是完美遗传了咱爹的小心眼!你这记仇的性子,能真把儿时的事忘干净?更何况常婉静还是你前世早逝的朱砂痣,这辈子失而复得,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我就算是无心之失,你心里也指定记着这笔账呢!
朱槿面上赔着笑,心里却把朱标吐槽了个遍,只盼着这场 “算旧账” 的对话能赶紧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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