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官员们的议论便彻底转向了。” 蒋瓛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自己的判断,“属下夜里巡查时,听见不少官员聚在驿馆谈论,说‘世子殿下虽偶有疾痛,却能心系百姓,寻得如此利民之物,这才是君主该有的胸襟’;
还有人说‘二公子虽有才,却偏于实务,太过嗜杀,不如世子殿下仁厚,能安定朝堂’。
甚至连先前暗赞二爷的礼部侍郎,都对人说‘世子献粮,功在社稷,储君之位,非世子莫属’。”
说到这里,蒋瓛抬头看了朱槿一眼,补充道:“属下斗胆猜测,这些官员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一来是世子献作物的功绩实在太过耀眼,毕竟‘解饥馑’是天下百姓最迫切的需求,比任何朝堂论辩都更得人心;二来…… 或许也有吴王殿下的暗中引导,毕竟当时吴王对世子的夸赞毫不掩饰,官员们最善揣摩上意,见吴王如此态度,自然纷纷转向支持世子。”
蒋瓛的话音落下,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衬得气氛愈发沉静。
朱槿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方才蒋瓛描述的官员议论转变,还有那关于老爹暗中引导的猜测,像一面镜子,清晰照出老爹那套 “制衡之术” 的盘算。
他沉默良久,忽然轻轻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 老爹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用他的 “锋芒” 敲打着大哥,又借大哥的 “仁厚功绩” 压下他的势头,把朝堂那点心思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他朱槿,从来就没掺和这储位之争的打算。
“这个老头子,倒把小爷当成敲打大哥的棋子了。”
朱槿低声嘀咕,语气里没多少不满,更多的是一种置身事外的通透,“整顿官场,那是他和大哥该操心的活,小爷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他们耗。”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朝堂上的权力博弈 —— 从改良土豆、培育杂交水稻,到暗中研究火器、联络沈家庄的商户,他要做的,是让这天下的百姓能吃饱饭,让这天下的根基能更稳些,至于谁来当太子、谁来继承大统,于他而言,远不如看着田地里的庄稼丰收、看着百姓脸上有笑容来得重要。
这般想着,朱槿收敛起眼底的思绪,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回蒋瓛身上,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朝堂动静,不管是官员的议论,还是我大哥、其他府邸的异常举动,都要及时禀报。”
“是,二爷。” 蒋瓛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声音恭敬如初。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动,如一道轻盈的黑影般掠过房梁,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窗外,只留下轻微的风声,证明他曾来过。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朱槿独自站在窗边,望着院外初升的晨光。
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眼神复杂难辨 —— 有对老爹制衡之术的了然,有对自身目标的坚定,也有几分对这朝堂风波的无奈。他抬手推开窗,清新的空气涌入屋内,吹散了残留的酒气,也让他的心境愈发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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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日头正烈,沈家庄庄门口的老槐树下,撑起了一把比寻常伞大两倍的油纸伞,伞面是深青色的,将毒辣的阳光挡得严严实实。
朱槿惬意地躺在伞下的竹编躺椅上,双腿随意搭在另一张矮凳上,指尖还夹着半块刚咬过的西瓜,汁水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
身旁的矮木桌上,一壶刚沏好的茶冒着袅袅热气,旁边放着一整个切开的沙瓤西瓜,红瓤黑籽,看着就清甜解渴。
另一侧,李贞也躺在一张同款躺椅上,身上穿的粗布短褂洗得发白,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 —— 他素来不喜欢穿官服,到了沈家庄这接地气的地方,更是怎么自在怎么来。
他咬了口西瓜,含糊地问道:“槿儿,这都快晌午了,你爹咋还没来?昨儿不是说好了朝会一散就动身么?”
朱槿把嘴里的西瓜咽下去,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笑道:“姑父,快了。我那老爹你还不知道?什么事情都要亲历亲为,朝会散了说不定还得交代些什么,自然慢些。”
李贞放下手里的瓜皮,叹了口气,看着朱槿的眼神带着几分长辈的期许:“槿儿,你打小就聪明,脑子转得比谁都快,可也别总想着躲在沈家庄,多学学你大哥,回城里帮你爹分担分担朝堂上的事,你爹也能轻松些。”
朱槿知道姑父是好意,没反驳,只是拿起一块西瓜递过去,笑着岔开话题:“知道了姑父,先吃瓜。这西瓜是沈家庄自己种的,比城里买的甜多了,你再尝尝。”
李贞接过西瓜,无奈地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还夹杂着人语喧哗。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 —— 只见尘土飞扬的官道尽头,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正朝着沈家庄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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