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时,康铎大步走到元顺帝身旁,“唰” 地抽出腰间佩刀,冰冷的刀刃瞬间架在了元顺帝的脖子上。
“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康铎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凛冽,像淬了冰的石子砸在元顺帝耳边。
元顺帝吓得浑身一激灵,脖子上的寒意在瞬间窜遍全身,他颤抖着睫毛,被迫睁开眼。那满地的鲜血、滚落的头颅,像一把把尖刀刺进他的心里,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王朝的末日,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昔日的帝王威仪荡然无存。
对于康铎这略显冲动的举动,徐达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只是目光平静地望着台下。算是对于康铎的默许。
他此刻心中却在思忖:朱槿这般一口气砍杀数百元庭官吏,换作是他,断不会如此。
当年攻常州,他围而不攻三月,便是算准了敌军粮草将尽时,用 “降者免死、家眷保全” 的檄文瓦解了军心。那时城楼上的箭雨比今日的血光更烈,可最终让敌军开城的,不是刀枪,是 “留一条生路” 的念想。
如今这般大规模杀戮,虽能解一时之恨,却也可能让北地那些观望的蒙古部落、元庭旧吏心生惧意 —— 人心如草木,斩尽杀绝易,让枯木逢春难。
往后要收服漠北,怕是要多派十倍说客、耗百倍粮草,才能消弭今日这血光带来的忌惮。
可转念一想,徐达的目光掠过台下那片刺目的猩红,落在百姓们涨红的脸上。
那些皱纹里的泪水、拳头攥出的青筋,都在诉说着积压太久的恨。这些元庭官吏多是蒙古、色目人,放粮时往谷子里掺沙土,征税时把少女拖进官轿,甚至有小吏拿婴儿的襁褓当柴烧 —— 百姓积怨早已如干柴烈火,只差一点火星便能燎原。
如今朱槿一把火烧尽,反倒像是一场酣畅的雷雨,劈碎了压在大都头顶的乌云,能让这地面上的空气彻底清爽。
况且朱槿是吴王之子,眉眼间那股少年人的锐不可当里,裹着皇室宗亲的天然威慑力。
由他来做这恶人,反倒比自己这些武将更合适 —— 武将掌杀伐,若手上沾了太多降卒的血,难免落个 “酷吏” 之名,将来镇抚地方时便少了几分底气;可皇室宗亲不同,纵有雷霆手段,也能被百姓视作 “替天行道”。
就像当年汉高祖斩蛇起义,那刀光里藏的是天命所归,而非单纯的杀戮。这般 “皇室立威、武将善后” 的搭配,或许正是吴王默许的 —— 朱槿用血债血偿收拢民心,他们这些老将再用恩威并施安抚余部,一刚一柔,恰恰是平定天下的章法。
此时朱槿甩了甩刀上的血迹。
他转过身,对着身旁的蓝玉沉声下令:“将这些人头全部收拾妥当,元庭官吏的头颅全部挂到健德门上去!其他的,给我在城外筑起京观!”
所谓京观,是古代战争中一种极具震慑力的做法,即将敌军或罪犯的尸体、头颅收集起来,堆叠成高台,外层用泥土夯实,形成一座露天的 “尸塔”。这种建筑往往高达数丈,耸立于交通要道或边境关口,既是胜利的炫耀,也是对敌方的警告,意在通过极端的视觉冲击,摧毁对手的心理防线,彰显己方的军威与决心。
朱槿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望向北方,声音里带着一丝彻骨的冷冽:“健德门是大都最北边的城门,不仅往来行人众多,更是通往草原的要道。把这些人头挂在那里,就是要让草原上的人远远看见,让他们知道,欺压我汉人的下场就是这样!”
蓝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与朱槿相似的锐光,他猛地抱拳应道:“属下遵命!” 那声音洪亮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果决,仿佛已经看到了健德门挂满人头、城外京观耸起的景象。
朱槿这才再次看向台下的百姓。他脸上的血迹尚未擦干,更添了几分威严。朱槿环视四周,声音愈发铿锵:“这些人,个个手上都沾着百姓的鲜血,他们的存在,便是对天理的践踏,对百姓的残害!今日,我朱槿在此立誓,只要有我在一日,便绝不容许这等恶徒再欺压百姓!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欺压百姓者,必将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此时,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吴王万岁!”
“朱将军万岁!”
呼喊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有百姓激动得泪流满面,互相拥抱在一起;也有一些人想起了逝去的亲人,忍不住失声痛哭,那是积压已久的悲伤终于得以释放。
人群中,酒肆里的那个老妇人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走到台前不远处,“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朱槿连连磕头,声音哽咽道:“多谢朱将军,多谢朱将军为我那苦命的孙儿报仇了!他在天有灵,也能瞑目了!”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跟着跪下,向朱槿叩拜,感谢他为大都百姓除去了这些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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