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枕转身就要走。
身后却传来一阵清脆如铃的娇笑。
“好啦,不逗你了。”
涂山袂笑声止住,缓步跟上两步,眼波横流,瞥了李枕一眼:“我执掌涂山氏泰半盐业、商旅之事,经年累月,岂是虚度光阴。”
“那些守军,名义上的确归‘涂山亚’统领。”
“可他们的妻儿老小,六成在盐场做工,三成在我所掌控的织坊、陶窑、漕运谋生。”
“余者或贩鱼、或运粟,皆仰赖我所掌控的市肆为生。”
她轻轻抚了抚袖口,语气平淡如叙家常:
“近些日子,托你的福,我又效仿你安置杞国遗民的方法,每月给发给工钱。”
“让他们冬有絮衣,病有药石。”
“涂山敖能给他们什么?”
“你该不会也像涂山敖那样,天真以为只靠换了个涂山亚,就能掌控那些守军了吧。”
李枕脚步停下,忽然转过身来,脸上哪还有半分急色。
嘴角一扬,笑意盈盈,仿佛方才那副“桐安有急务”的模样从未存在过。
方才的那点疏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恍然大悟的笑容,语气热络得像是换了个人:
“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啊。”
他一拍额头,仿佛刚才的紧张只是误会一场:“瞧我这记性,刚刚忽然想起来……家里好像……嗯,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都是些琐碎。”
“对了,接下来是你宴请宾客的环节了吧。”
“我要是在这个时候走了,多少会让你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来都来了,既然答应了陪你参加你们的秋尝祭,我又怎么可能在最后环节掉链子。”
“刚好我也饿了......”
李枕的脸上露出几分期待的神色:“早就听说涂山氏国的‘淮白鱼羹’和‘盐渍梅子’乃是一绝。”
“还有那用海边特产的‘海盐’调味的炙肉,风味独特,一直都想尝尝,可惜没机会。”
“走吧,咱们去吃饭吧。”
李枕哪还有半点要走的意思,他此番前来,为的就是说服涂山氏背弃三监盟约,与六国联手压制群舒和淮夷诸国。
如今涂山敖倒台,涂山袂掌权,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局面,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涂山袂被他这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逗乐了,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哦?现在家里又没事了?”
“李邑尹方才不是还说,夫人临盆在即,需得赶回去照料吗?”
李枕哈哈一笑,脸上不见丝毫尴尬:“年纪大了,脑子就有些不好使了,这不是把日子给记混了嘛。”
“我刚刚算了一下,好像还得有两三个月呢。”
“况且又不是什么大事,生孩子她自己在家就能生,我回去有什么用,我又不懂怎么生孩子。”
“以咱俩的交情,别说是还有两三个月,就算是她今天晚上生孩子,我也得留在你的身边帮你。”
“你刚刚经历了你那个什么二哥夺权的事情,你说我能在这个时候弃你不顾,回去忙什么老婆生孩子那种小事吗?”
“放心,有我在,涂山氏国乱不了,你尽管放开了手脚去干,出了事,我替你兜着。”
“是么。”涂山袂拖长了语调,眼底的笑意更浓。
“既如此,那便随我入宴吧。”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李枕立刻应下,笑容满面。
宫宴设于涂山氏宗宫东殿,临着一池秋水,岸边芦苇摇曳。
案几上摆满了涂山氏的特色菜肴,金黄的粟米糕蒸得软糯香甜,淮盐炙鱼外焦里嫩,带着淡淡的海盐鲜味,还有茱萸酒清冽回甘,入口绵长。
各国贵族按位次入座,觥筹交错间,丝竹盈耳。
涂山袂居主位,李枕被引至右首贵宾席——仅次于宗老之位。
席间宾主尽欢,涂山袂应对得体,安抚了宗族内部的不安情绪,感谢了各方宾客的莅临。
言语间滴水不漏,逐渐稳固着祭典带来的权威。
觥筹交错间,日头渐渐西斜,暮色浸染了水榭,宴至酉时方散。
李枕喝了不少酒,酒意上涌,头脑微微发沉。
在桑仲与甲士的护卫下,李枕出了宫门,回到了驿馆。
回到驿馆,李枕略显疲惫,挥手道:“桑仲,去找驿馆的管事,让他安排几个侍女来,服侍我沐浴。”
他本来就是个懒人,再加上这个时代的衣物无论是穿还是脱,都有些麻烦。
在家的时候都是有人服侍的,来到这里了,自然不可能他自己来做这种事情。
“是,大人。”桑仲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驿馆管事听闻李枕的要求,不由得微微一愣。
往来驿馆的贵族,哪个不是自带侍女仆从,何曾有向驿馆讨要侍女的。
不是说驿馆不愿意给他国贵族安排,而是驿馆安排的,人家贵族能用的习惯,能放心吗?
侍女自然还是得自己带的,用的才顺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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