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岑晚秋背着齐砚舟一步步往山下走。她的鞋陷在泥里,拔出来时已经灌满了水。膝盖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她没停下。齐砚舟的呼吸越来越弱,贴在她脖颈上的气息几乎感觉不到。
她抬头看,远处有几盏昏黄的路灯亮着。司法大楼就在老城区,周正海的办公室在三楼。她记得路,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体力快耗尽了,她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
到了楼下,她把齐砚舟轻轻放在台阶上,自己跪着爬起来去推门。门锁着。侧边的小窗开着一条缝,可能是风吹的。她用银簪撬了几下,卡扣松了。她翻进去,再从里面打开大门,把齐砚舟拖了进来。
楼梯间灯坏了,她摸黑往上爬。三楼走廊尽头那扇门,门牌号307还亮着红光。她用力敲了几下,没人应。门没锁,一推就开。
周正海趴在办公桌上,像是睡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蓝光照着他半边脸。桌上摆着三只药瓶,标签写着“氰化物解毒剂”,编号模糊,瓶身透明,液体颜色一样。
岑晚秋放下背包,把齐砚舟平放在地毯上。他的嘴唇发紫,胸口起伏很小。她摸他手腕,脉搏跳得慢,一下一下,像要停了。
她转身去看那三瓶药。没有检测设备,不知道哪一瓶是真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立刻决定。
她强迫自己冷静。环顾四周,想找线索。目光落在桌角一张压在玻璃下的纸——永生花制作流程图。她一眼看到“稳定剂配比”那一栏写着:“紫晶兰萃取液遇碱变深靛”。
她猛地想起大巴上那个展柜渗出的淡紫色雾气。那是永生花保存液挥发出来的。如果这药剂是碱性环境,残留液体滴进去就会变色。
她立刻从背包里拿出展柜碎片,用指甲刮下一点干涸的液体,分成三份,分别滴进三个药瓶。
左边的没反应。右边的微微泛青。中间的,液体迅速变成深蓝色。
就是它了。
她拿起中间那瓶,撕开齐砚舟的袖口,找到静脉,稳住手,扎针推进药液。动作干净利落,像做过很多次。
齐砚舟的身体抽了一下,呼吸突然加深。过了十几秒,他眼皮动了动,手指蜷缩起来。
岑晚秋松了口气,靠在墙边坐下。她太累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周正海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你们怎么来了?”
“你不是一直开着灯?”岑晚秋盯着他,“我们以为你在等。”
“我刚才处理文件,不小心睡着了。”他说着站起来,走到饮水机前倒水,“外面雨大,路上不好走吧?”
岑晚秋没回答。她看着他倒水的动作,太稳了,不像刚睡醒的人。而且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还在滚动,是一串加密转账记录,账户经过七层中转,最后指向境外公司,备注写着“Z.H.-Project”。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齐砚舟,把手伸进外套口袋,握住了银簪。
齐砚舟睁开眼,慢慢坐起来。他看了眼周正海,又看向电脑屏幕,低声说:“他们在用你洗钱。”
周正海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
“什么?”
“你名下的空壳公司,资金流向境外医疗黑市。你根本不知道这些钱是谁的,对不对?”齐砚舟撑着桌子站起来,声音平稳,“他们给了你一个任务,让你接收这批‘合法’资金,你以为只是普通案子,其实你在帮他们漂白赃款。”
周正海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电脑没关。”齐砚舟走近几步,“而且,你平时不会趴着睡觉。你是在等数据同步完成,对吧?等转账确认,才能关闭后台程序。”
房间安静下来。
周正海放下杯子,双手撑在桌沿:“我是律师,我接委托,按流程办事。我不知道背后是谁……我只是个执行人。”
“那你现在知道了。”岑晚秋站起身,“而且你还留着解毒剂,说明你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
周正海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头顶通风管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三人同时抬头。
天花板格栅被顶开,一道黑影从管子里滑下,落地时轻得像猫。那人戴着虎纹面具,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刀刃反射着电脑屏幕的蓝光。
他站在门口,挡住去路。
齐砚舟迅速挡在岑晚秋前面,右手插进白大褂内袋——那里有一把折叠手术刀。他刚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武器还在。
面具人没动,只是缓缓抬起手,摘下面具一角。
露出半张脸。
眼角有颗痣。
是医院药房的值班主管。
那个每次看到齐砚舟都会低头打招呼的男人。
原来是他。
岑晚秋握紧银簪,退后半步,把齐砚舟的重量分担到右肩。她记得这个人,三个月前曾给花店送过一箱永生花原料,说是朋友托他带的。当时她就觉得味道不对,后来查了批次,发现和德发药业有关联。
她早该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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