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九走出来,对医生吩咐:“吴家人过两天会来,想办法让她看起来精神失常。”
医生立刻应道:“这容易,提前注射致幻剂就行,只是……”
他看向病房里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满脸血污的吴悦悦,面露难色。
“撒点石灰粉,就说是她发疯撞墙弄的,不就行了?”
吴小九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医生:……
院长适时走上前,小心翼翼问:“九少,那笔投资……”
“少不了你的。”吴小九淡淡道。
他转头看向额头冒着冷汗的夏天:“走了,天哥。”
两人跟着院长往外走,吴小九打开手机,时间已近十一点半。
一小时前,吴沐橙就发来消息:
【弟弟,忙完了吗?早点回来休息呀。】
他指尖微动,回复道:【完事啦,马上回~爱你老姐~】
末尾还加了个跳动的爱心表情包。
夏天:……
不是,你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前一秒还满眼戾气,下一秒就对着手机发爱心!切换得毫无违和感,仿佛刚才那个满脸狠戾折磨人的人不是他!
-
周日上午九点,吴小九醒来后去夏天房间,只看到一张留言条:
【九哥,我有事回趟夏家。】
夏天并未直接回夏家,而是先去了京大云山会的办公区。
院长早已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林木木。
“吴小九……当真如此狠辣?”
林木木眉头紧锁,光是听转述,就觉得那些手段令人发怵,更何况对方还是亲姐姐!
“是,我亲眼所见。”
夏天声音有些干涩,但很快从公文包掏出一份资料,
“不过,你先看看这个。”
那是夏南国调查到的,吴小九在吴家遭受的种种虐待,细节触目惊心。
林木木越看脸色越沉,良久才轻叹:“难怪……他会变成这样。”
即便如此,想到院长描述的场景,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云山会和九天集团的合作很顺利,”夏天适时补充,
“九哥不会做不利于合作的事,这点你放心。”
林木木何等精明,瞬间听出弦外之音——别干涉吴小九报复吴家,否则,云山会未必承受得起他的怒火。
“我知道了。”他点头应下。
离开云山会后,夏天才回夏家。
在夏南国面前,他详细描述了精神病院里那些令人不适的折磨,末了还补充了吴小九给吴沐橙发消息时的温柔。
夏南国听到折磨细节时,先是眉头紧锁。沉思几秒后却突然大笑:
“小天,在你和妹妹眼里,父亲一直是慈祥仁爱的形象吧?”
他拍了拍夏天的肩膀:“可你觉得,我在对付夏家的内贼和叛徒时,还会是这副样子吗?”
夏天一愣。
“上位者的必备能力,就是学会切换面孔,在亲友面前藏起真实的自己。”
夏南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么看,吴小九倒是个这方面的高手。”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他对吴沐橙温和,是念及那仅存的亲情;对吴悦悦狠戾,是在讨还旧债。
这种拎得清的狠劲,比你尚存的那点‘不忍’,更适合在这世道立足。”
夏天沉默了。父亲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那点莫名的纠结。
他忽然明白,吴小九的温柔与狠戾,从来都分得清清楚楚——对恩人,他报以善意;对仇人,他从不手软。
这或许,就是吴小九能在短短时间内搅动风云的原因。
夏南国看着儿子若有所思的模样,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继续道:
“你以为吴小九对吴沐橙的好是装的?未必。据说那姑娘在吴家待得也不容易。”
他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轻叩:“这世上的感情,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吴小九分得清谁值得护着,谁该往死里踩,这就够了。”
夏天抬眼:“那……我们还要继续盯着他吗?”
“盯,当然要盯。”
夏南国眼中精光一闪,“但不是防着他,是看着他能闹出多大动静。
这京海的水,早就该搅一搅了。吴家那点家底,怕是不够他填牙缝的。接下来,该轮到钱家了。”
夏天心头一动——父亲果然能看出吴小九不会甘于只在钱家当个“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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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钱家大宅里,吴小九正陪着老爷子在花园晒太阳。
钱桓的轮椅停在紫藤花架下,看着吴小九摆弄他那台笔记本电脑,忽然开口:
“听说你昨天把钱冲和你舅妈都教训了?”
吴小九指尖一顿,抬头笑道:“是他们先动手的。”
“我知道。”钱桓摆摆手,“钱松夫妇护短,把那小子惯得无法无天,早该有人治治了。只是……”
他话锋一转,“你下手太急,容易落人口实。”
“外祖父是怕我在钱家站不住脚?”吴小九挑眉。
“你这性子,像极了年轻时的我,眼里揉不得沙子。”钱桓笑了,
“但钱家不比吴家,盘根错节,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那个二舅钱岳衡,虽在战场,他底下的人可都盯着家里呢。”
吴小九了然。钱家老二虽不在,势力却未必比钱松弱,自己这颗突然冒出来的“棋子”,怕是早就被对方的人盯上了。
“多谢外祖父提醒。”他合上电脑,“我心里有数。”
正说着,谢艳端着一碟水果走过来,脸上挂着刻意的笑容,仿佛昨晚的冲突从未发生。
“爸,小九,吃点水果吧。”
她把果盘往吴小九面前推了推,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怨怼。
吴小九没动,钱桓淡淡道:“放下吧,我们不渴。”
谢艳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白了白,终究没敢多说,转身快步离开。
吴小九笑了笑。他看得出来,钱家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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