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的警告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刚刚建立的脆弱信任。沈清弦周身的气息几乎在刹那间变得危险而凛冽，幽暗的眸子如同最锋利的刀，骤然锁定在墨菲斯和星焰身上。
“混沌封印？”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指挥中心的温度骤降，“解释一下。”
墨菲斯和星焰的脸色同时一变！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察觉到基地最核心、也是最危险的秘密！
星焰的机械义眼蓝光急速闪烁，手已经下意识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墨菲斯则抬手制止了她，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无奈。
“看来……瞒不住你们。”老研究员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沈清弦（和他体内的顾琛），“没错，‘破晓’最大的秘密，也是我们能够在这片星域隐藏至今的依仗，正是建立在……一个古老的混沌封印之上。”
他走向控制台，调出一副基地的深层结构图。图像显示，他们所在的这个前哨站，其核心动力源并非普通的反应堆，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秩序符文层层包裹的暗红色晶体！晶体内部，隐约可见一团缓缓蠕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阴影！
“这是‘寂灭之心’，”墨菲斯的声音带着敬畏与恐惧，“据‘破星者’古老记载，它是某个不可名状的混沌邪物被肢解后，其核心碎片被强行封印于此。它散发出的混沌波动，能够极其有效地干扰‘观测者’的探测信号，如同最完美的‘隐身衣’。”
沈清弦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晶体中蕴含的混沌力量，比他吞噬过的任何本源碎片都要更加古老、更加……邪恶。那是一种纯粹的、渴望毁灭与疯狂的意志，即便被重重封印，也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低语。
“你们在玩火。”沈清弦的声音冰冷刺骨。将基地建在这样一个炸弹上，简直疯狂。
“我们别无选择！”星焰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没有‘寂灭之心’的掩护，‘破晓’早就被‘观测者’连根拔起！为了生存，为了留下反抗的火种，我们必须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力量，哪怕是……恶魔的力量！”
“所以你们就与虎谋皮？”沈清弦嗤笑，但眼中的凌厉却稍稍收敛了一丝。他能理解这种在绝境中不择手段的选择，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
“封印很古老，但状态不稳定。” 顾琛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深深的忧虑，“外层的秩序符文有明显的人工维护痕迹，应该是‘破晓’在持续加固。但核心的混沌力量似乎在缓慢侵蚀封印……这是个定时炸弹。”
就在这时，基地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但无法忽视的震动！同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警告！核心封印区能量波动异常！混沌活性上升0.7个百分点！】
【自动加固程序启动！消耗储备能源3%！】
指挥中心内红光闪烁，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
墨菲斯快速操作控制台，脸色铁青：“该死的！最近‘观测者’的扫描频率增加，导致‘寂灭之心’的干扰负荷加大，封印的消耗速度比预期快了太多！照这样下去，储备能源最多只能再维持三个月！”
三个月？沈清弦眼神微动。这解释了为什么“破晓”如此急切地需要盟友，甚至愿意与他这个危险的“变数”合作。他们不仅面临着外部的追杀，内部也岌岌可危。
星焰猛地看向沈清弦，眼神锐利：“现在你明白了？我们没有退路！要么在能源耗尽、封印破裂前找到对抗‘观测者’的方法，要么……就和这片星域一起，给那个鬼东西陪葬！”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灰烬星域’的那个前哨站，不仅储存着清理者的调度数据。根据我们截获的零星情报，那里近期还会接收一批高纯度的‘秩序结晶’，那是维持大型封印和能量屏障的关键资源！如果我们能拿下它，不仅能获得情报，还能抢到至少维持封印一年的能源！”
任务升级了。从窃取情报，变成了高风险高回报的武装抢夺！
沈清弦沉默了。他不在乎“破晓”的死活，但如果这个基地因为能源耗尽而崩溃，导致那个“寂灭之心”失控，天知道会放出什么鬼东西，很可能波及到他。而且，秩序结晶对他和顾琛恢复力量也大有裨益。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破晓”活着，至少在他找到更好的利用方式或者彻底榨干其价值之前。
“任务目标变更。”沈清弦抬起眼，幽暗的眸子里是权衡利弊后的冰冷，“情报和秩序结晶，我都要。”
“我们会提供前哨站的详细布防图和一支精锐小队配合你……”星焰立刻说道。
“不需要。”沈清弦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人多碍事。把布防图给我，告诉我秩序结晶储存的位置。其他的，我自己解决。”
他习惯于单独行动，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所谓的配合，在他看来只是累赘和变数。
星焰还想说什么，墨菲斯却对她摇了摇头。他看向沈清弦，沉声道：“可以。但请务必小心，那个前哨站的指挥官是‘裁决官’级别的存在，实力远超精英清理者。”
“裁决官？”沈清弦记下了这个称谓。
很快，详细的布防图和情报传输到了他的意识中。他没有丝毫耽搁，转身便朝着出口走去。
在离开指挥中心前，他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
“在我回来之前，别让那个封印碎了。”
“否则，我不介意亲手……帮你们‘解脱’。”
话语中的冰冷杀意，让在场的所有“破晓”成员都感到一阵寒意。
星焰看着他那决绝而孤傲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机械义眼微微闪烁，低声对墨菲斯说道：“他……真的可靠吗？”
墨菲斯望着沈清弦离开的方向，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我不知道他是否可靠……”
“但我可以肯定，他是一把……能刺穿‘观测者’心脏的，最锋利的……双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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