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那声走火的枪响,像是撕破了某种维持着虚假平静的薄膜。子弹击碎祠堂陈旧匾额的刹那,木屑纷飞中露出的旧照片,让雪棠的心脏骤然缩紧——
照片里,1963年童谣大赛的颁奖台上,一个穿着崭新红布袄、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林语,僵硬地捧着一座小巧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白骨奖杯。她的嘴角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强行向上拉扯,形成一个惊悚的假笑。而她身后,那个穿着猩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颁奖女人,一只从宽大袖口伸出的手,赫然是森森白骨!那骨指,正以一种极其亲昵又无比诡异的姿态,轻轻按在林语的头顶百会穴上!
“咔哒…咯咯…”
三十七个村民口中那诡异的婴儿啼哭般尖啸骤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头皮炸裂的骨骼摩擦声!他们的头颅以一种完全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齐刷刷地向后仰倒,颈椎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喉咙深处,皮肤剧烈地鼓胀、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拼命要从内里钻出来!
祠堂腐朽的横梁上,积年的灰尘如同灰色的雪幕般簌簌落下。尘烟弥漫中,七道瘦小的身影清晰起来——七个穿着破旧、沾满污渍的小号寿衣的孩子,被粗粝的红绳倒吊在空中!他们的脚踝被绳索紧紧勒住,皮肤乌紫,脚趾尖距离下方那张由无数细碎人骨拼凑成的巨大骨床,仅有不到一尺之遥!每具小尸体脚踝的红绳上,都系着一个锈迹斑斑、布满暗红污渍的铃铛。
叮铃…叮铃铃…
没有风,铃铛却自行发出微弱却穿透力极强的声响,那音调,赫然是童谣《骨头上的摇篮》的变奏!
几乎在铃声响起的同时,整个祠堂的地面开始渗出粘稠、暗红、散发着浓烈甜腥气味的液体——糖浆!大量肥胖、惨白的蛆虫在糖浆中翻滚、蠕动,头部裂开,露出三圈细密尖锐、如同锉刀般的黑色锯齿!筱筱的手电光下意识扫向墙壁,光束所及之处,斑驳脱落的墙皮上,布满了层层叠叠、深入砖石的抓痕!每一条抓痕的凹槽里,都死死地嵌着一颗或半颗碎裂、染血的乳牙!
“哇啊!”筱筱再也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干呕起来。
最前排那个干瘦老汉喉咙里的鼓胀达到了极限!他猛地扑向雪棠,动作僵硬却迅捷。雪棠手中雪鸢剑本能地挥出横斩!剑锋切入老汉腹腔的触感,却如同劈进了一团腐烂多年的棉絮,毫不着力!老汉的腹部“哗啦”一声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没有内脏,没有血液!
只有无数颗带着新鲜血迹、甚至粘连着粉嫩牙龈碎肉的乳牙!如同被引爆的炸弹碎片,暴雨般激射而出!雪棠挥剑格挡,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密集如雨点!仍有几颗黏腻、带着温热感的乳牙砸在她握剑的手背上,齿根处断裂的神经束还在微微抽搐!
“物理攻击无效!是执念怨气所化的邪秽!”云无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扬手甩出数张黄符,符纸在空中“嗤嗤”燃烧,腾起幽蓝冰冷的火焰,暂时逼退了翻涌的血糖浆。他手中的青铜罗盘指针如同疯魔般旋转,最终死死指向骨床下方那深邃的黑暗!“源头在下面!毁掉它!”
话音未落,那张巨大的骨床突然发出一连串刺耳到令人牙酸的“吱呀吱呀”声!仿佛有无数只手在下面同时用力摇晃!与此同时,三十七个村民仰起的喉咙里,那蠕动的鼓包终于破皮而出——
是舌头!染着鲜红糖浆、肿胀如婴儿手臂、前端裂开如同蛇信般的舌头!它们疯狂地舔舐着空气,每一次伸缩都甩出粘稠的血糖浆液!
“摇啊摇…摇篮摇…”
“骨头做的床…谁在上头笑?”
三十七条裂开的舌头,齐声吟唱起来!那声音混杂着老朽、稚嫩、男女莫辨的诡异腔调,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人的耳膜深处!
雪棠拉着筱筱迅速退到祠堂一角,后背猛地撞在冰冷的砖墙上。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响起,雪棠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了她的后颈皮肤。她猛地回头,瞳孔骤缩——斑驳的砖墙缝隙里,密密麻麻地镶嵌着各种细小的碎骨片!一块像是碎裂颧骨的骨片,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动着,黑洞洞的眼窝窟窿,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尸腐臭气,混合着甜腻的糖味,从那窟窿里喷吐出来,冰冷地拂过她的耳垂:
“摇…啊…摇…”
筱筱的尖叫被巨大的恐惧扼在喉咙里,只剩下倒抽冷气的嘶嘶声。她的手下意识地举起手电筒,光束颤抖着扫向横梁——那七具倒吊的童尸,不知何时,他们青紫僵硬的脚趾尖,距离骨床更近了!几乎要触碰到那些尖锐的骨刺!大滴大滴粘稠的暗红色糖浆,正从他们脚踝系的铃铛内渗出,滴落在森白的骨床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糖浆在骨床上蜿蜒流淌,竟诡异地汇聚成三个歪歪扭扭、散发着血腥味的暗红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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