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道长关于“暗流涌动”的警示,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涟漪后又悄然沉入深处。雪棠深知,忧虑无益,唯有握紧手中剑,精进自身,方能应对未知。玄诚师伯传授的“分光”剑诀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也带来了全新的挑战。
清晨,薄雾如纱,缭绕听松居。
雪棠立于院中,雪鸢剑并未出鞘,横于身前。她闭目凝神,意念沉入魂窍。那片银灰色的锋芒之海浩瀚依旧,经过连日苦修与“分光”意境的锤炼,海面似乎变得更加“柔韧”,锋芒之力流动间,少了几分狂暴,多了几分可塑性。
“意念纯粹,分化由心…”雪棠默念口诀。她不再试图强行“撕裂”锋芒之力,而是用意念轻柔地“抚摸”着一缕凝练的锋芒,传递着“分离”的意念。如同温柔的微风拂过水面,试图让水流自然分开。
嗡…
那缕锋芒之力微微荡漾,表面银光流转,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石子,泛起涟漪。一丝极其微弱的“分支”意念似乎正在萌芽,但离真正的分离还很遥远。
“还是不行…”雪棠睁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意念的分化比凝聚锋芒更加耗费心神,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甚至引起魂力震荡。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一个轻快的身影从精舍里跑了出来。筱筱穿着一身利落的浅青色劲装,手里握着一柄光滑的竹剑——这是清玄道长特意为她削制的,更适合她练习。
“雪棠!我来啦!”筱筱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今天也要教我练剑哦!”
看到筱筱充满活力的样子,雪棠心中的些许烦躁顿时烟消云散,嘴角不自觉弯起:“好,我们一起。”
筱筱练习的是武当入门剑法《柔云剑》。这套剑法重意不重力,讲究身法圆转、剑势连绵,如行云流水,以柔克刚。对于筱筱这样没有特殊天赋、体质也相对普通的女孩来说,是强身健体、磨练心性的上佳选择。她练得并不算熟练,动作也远谈不上标准,一招一式都需要雪棠耐心地手把手教导。
“来,筱筱,我们先复习昨天的。”雪棠走到筱筱身边,声音温柔。
“嗯嗯!”筱筱用力点头,站好姿势,右手握着竹剑。
雪棠站在筱筱身后,左手轻轻扶住她的腰背,右手则覆在筱筱握着竹剑的手背上,引导着她的动作。
“起手式,‘云起青萍’。”雪棠的声音轻柔而清晰,带着筱筱的手腕轻轻一抖,竹剑剑尖斜指地面,如同青萍点水,荡开一圈无形的涟漪。她的动作舒缓而精准,筱筱在她的带动下,努力感受着那股“起”的轻柔力道。
“感受手腕的轻颤,不是用力,是放松,像风吹过草尖。”雪棠在筱筱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让筱筱的小脸更红了几分,但心神却更加专注地体会着雪棠引导的力道。
“然后是步法,‘浮云掠影’。”雪棠带着筱筱的左手微微用力,引导她重心前移,左脚轻探,同时覆在筱筱右手上的手带着她脚下步伐轻盈移动,如同流云掠过山巅,不带一丝烟火气。“步幅小一点,脚掌落地要轻,像踩在棉花上…对,就是这样。”
“接下来,‘烟霞拢翠’…”雪棠带着筱筱的右手,竹剑由下向上画出一个饱满圆润的半弧,如同清晨的烟霞温柔地笼罩青翠山峦。她的动作连贯流畅,筱筱在她的带动下,手臂的轨迹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手臂放松,用腰力带动,剑尖画弧要圆润自然…”
雪棠教得耐心细致,每一个动作要领都反复强调,手把手地纠正筱筱的姿势和发力。筱筱学得认真,虽然动作依旧带着初学者的生涩,偶尔还是会重心不稳或者手臂僵硬,但在雪棠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引导下,她心中的紧张和笨拙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心和投入。
“雪棠,我是不是很笨啊…”练完一遍,筱筱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道。
“怎么会?”雪棠松开手,走到筱筱面前,替她理了理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眼神温柔似水,“你学得很快,比我当初刚开始学剑时强多了。记住动作要领,多练习就好了。”
“真的吗?”筱筱眼睛一亮,被雪棠的鼓励点燃了信心,“那我再练一遍!”
“好,我看着你练。”雪棠退开几步,微笑着看着筱筱。
筱筱深吸一口气,回忆着雪棠刚才教导的动作和感觉,独自开始了练习。
“云起青萍”…手腕的轻颤比之前自然了一些。
“浮云掠影”…步法虽然还不够轻盈,但重心稳了不少。
“烟霞拢翠”…手臂的圆弧画得不够圆润,衔接也有些生硬,但那份努力模仿“烟霞拢翠”意境的认真劲儿却清晰可见。
雪棠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筱筱认真的模样,笨拙却努力的身影,总能为她带来最纯粹的温暖和动力。她再次闭上眼,尝试分化锋芒的意念似乎也受到了这份温柔的感染,变得清澈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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