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焚膏继晷 觅剑问道
厉煌长老留下的三日之期,如同三道催命符,沉甸甸地压在阿凡心头。推敲一门全新的修行法门,何其艰难?那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无数次的试错与验证,乃至机缘巧合下的灵光一闪。可如今,他只有三天!这已非考验悟性,而是在逼他创造奇迹!
然而,坐以待毙从来不是阿凡的性格。越是绝境,他骨子里那股被无数次失败与困境磨砺出的韧性便越是凸显。
“必须了解剑气,尤其是太上剑宗的剑气!” 阿凡思路清晰,立刻抓住了问题的核心。唯有知己知彼,方能寻得一线破解之机。
他再次走向院门,对那两名气息冷硬的守卫拱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两位师兄,烦请通禀厉长老,在下需立刻查阅贵宗所有关于剑道、尤其是剑气特性、以及太上剑宗功法相关的典籍玉简!越多越好,越详尽越好!此事关乎厉少爷伤势能否破解,刻不容缓!”
守卫见他神色凝重,语气坚决,加之之前厉长老确实对此子颇为“重视”(哪怕是带着怒火的重视),不敢怠慢,其中一人立刻转身前去禀报。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对此刻的阿凡而言,每一息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他不断在院中踱步,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关于剑气的零星知识,试图拼凑出可能的应对方案。
约莫一炷香后,那名守卫返回,手中并无典籍,而是带来了一名身着执事服饰、面容刻板的中年修士。
“阿凡公子,在下藏书阁执事赵干。”中年修士语气平淡,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奉长老令,允你入藏书阁乙字区域阅览相关典籍。但需有本人陪同,且不得复制、不得损毁、不得滞留过夜,每日阅览时间不得超过四个时辰。”
条件苛刻,但阿凡已无暇计较。“多谢赵执事,我们这便出发!”
在赵干执事的“陪同”下,阿凡再次行走在霸体宗那宏伟而冰冷的建筑群中,最终抵达了一座气势磅礴、如同巨塔般耸入云端的建筑——霸体宗藏书阁。
乙字区域,收藏的多是涉及其他流派、用以借鉴或了解敌情的典籍,远不如收藏霸体宗核心功法的甲字区域防卫森严,但规模依旧浩大。
一进入那片弥漫着书卷与灵玉气息的区域,阿凡便如同饥饿了许久的旅人见到了盛宴,立刻扑向了那些标注着“剑道综述”、“剑气辨析”、“诸派剑典杂录”的书架。
《剑气本源论》、《庚金锐气详解》、《心剑与气剑之别》、《太上感应篇(残卷注疏)》、《跨境剑修对战实录》……一本本、一枚枚玉简被他不分昼夜地取阅、翻阅、记忆。
他看得极快,神识全开,如同海绵般疯狂汲取着一切与“剑”相关的知识。眼睛因过度使用而布满了血丝,眉心因海量信息的冲击而隐隐作痛,但他不敢有丝毫停歇。
他知道,厉煌长老绝不会给他更多时间。
赵干执事起初还冷眼旁观,但见阿凡如此废寝忘食、近乎自虐般地翻阅典籍,那专注而迫切的神情不似作伪,心中也不由微微动容。此子,倒真像是个做学问的。
通过阅读,阿凡对剑气,尤其是太上剑宗的剑气特性,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太上剑宗,讲究“太上忘情,剑心通明”,其剑气并非简单的金铁锐利,更蕴含着一丝“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至高意境,凌厉无匹,且极具侵蚀性与持久性。一旦侵入体内,便会如同附骨之疽,不断破坏生机,阻挠灵力运转,极难祛除。强行拔除,往往会对宿主造成二次重创,甚至可能引动剑气反噬,直接殒命。
这也解释了为何厉煌长老寻遍名医,也对此束手无策。这剑气,已与厉战的生命本源在一定程度上纠缠在了一起!
了解到这些,阿凡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难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但他没有放弃。白天,他在藏书阁疯狂阅读;晚上,回到客院,他便立刻以指代笔,在地上、空中不断推演、勾勒。
他尝试模拟那道太上剑气在丹田盘踞的状态——那绝非一团死物,而是一个不断旋转、切割、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微型风暴。任何试图靠近的灵气,都会被其无情搅碎。
“引导排出?不行,剑气已与本源纠缠,强行引导,如同抽筋拔髓,厉战必死无疑。”
“以外力强行镇压?需要何等磅礴精纯的力量?且治标不治本,外力一撤,剑气反扑更烈。”
“那么……化解?中和?何种力量能化解这太上忘情的凌厉剑意?”
一个个方案被提出,又在推演中被否决。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第一天过去了,第二天也过去了大半。阿凡眼中血丝更重,脸色因心力交瘁而显得苍白,但他推演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指尖划过的灵光轨迹也越发繁复玄奥。
他回想起自己那“貔貅内丹”的特性——只进不出,强行容纳。又回想起那周天逆演大阵引动天地伟力的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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