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言没有多余的寒暄,她直接开门见山“如果我收了这个孩子”她顿了顿说道“你会不会反悔?以后,会不会再找各种理由,来向我要回去?”
那女子愣住了,似乎没料到对方会问得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但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脸上的茫然和悲伤!她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慌忙用早已湿透、脏污的袖子胡乱地、用力地擦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生怕模糊的视线和狼狈的样子让对方改变主意,她急切地、几乎是发誓般地保证道,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得厉害“不会!绝对不会!姑娘!只要……只要您肯发发善心,给她一口饭吃,让她……让她能活着,别饿死冻死……我绝对不会要回去!我发誓!我对天发誓!”她甚至激动地想要举起手来指天立誓。
她生怕徐小言不信,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补充道“对了!我……我能写东西!我能写弃养书!还能写保证书!只要您肯收留她,要我写什么都行!白纸黑字,我按手印!我绝不反悔!求求您了!”她仰着头,望着徐小言,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乞求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徐小言看着她那急切得几乎要剖心明志的模样,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她深知,在绝对的利益或者情感驱动下,所谓的誓言和文书,其约束力脆弱得如同蛛网,若是亲生父母日后铁了心、不顾一切地想要找回孩子,总会有各种办法和理由,一纸文书在末世的法律和道德废墟上,其效力几乎等于零。
但她还是需要这个东西,这不仅仅是一道形式上的手续,更是一种心理上的切割与凭证,有了这个东西,至少能在心理上给这个女人套上一道枷锁,万一她哪天真的后悔,心生妄念想来纠缠,这白纸黑字的文书,至少能让她在道义上站不住脚,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些主动和回旋的余地,虽然,她徐小言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将这个孩子带在身边,她自有她的计划和去处。
“好”徐小言点了点头,直接拉开背包的拉链(实则是从空间取出)动作自然地从中取出了一支普通的黑色水笔和一个略显陈旧、边角有些卷曲的笔记本,她熟练地撕下两页空白的纸,纸张发出轻微的“刺啦”声,然后将笔和纸,一起递到了那瘫坐在地上的女子面前。
“写吧”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意味“写清楚,你自愿放弃对孩子的抚养权,将她交予我,从此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各不相干,然后,再单独写一份保证书,保证日后绝不以任何形式、任何理由索要、纠缠、或试图要回孩子”她的要求清晰、明确,没有任何模糊地带。
那女子颤抖着伸出那双因为寒冷而有些不听使唤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笔和那两张纸,她几乎是匍匐在地上,就着并拢的膝盖,将那两张纸铺开,开始一笔一划的写起来,眼泪依旧不受控制地时不时滴落在粗糙的纸面上,晕开一小团模糊的墨迹,但她写得很坚决,手腕用力,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无奈、痛苦、绝望与那份作为母亲最后的、扭曲的“爱”与决绝,都倾注在这短短的几行字里。
写完后,她甚至不顾地上冰冷,用力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在签名处,摁下了一个鲜红而刺目的指印,那血色,在灰白的纸张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徐小言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文书的内容,确认无误后,才将其仔细折叠好,收进了背包,然后,她伸出手,语气平静地对那依旧瘫坐在地的女子说道“孩子给我”。
那女子用力地将孩子搂在怀里,在那张小脸上印下个带着泪水和绝望的亲吻,然后,颤抖着将带着奶香的小小身体,递到了徐小言伸出的双臂之中。
在交接的瞬间,她的手指死死攥着孩子的衣服边缘,指节泛白,最终还是颓然松开,将脸埋入双膝,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徐小言稳稳地接过了孩子,那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小嘴一瘪,眼看就要放声大哭,徐小言似乎早有准备,另一只空着的手如同变戏法般,从背包里摸出了一小块用糖纸包着奶糖,眼疾手快地塞进了孩子微微张开的小嘴里。
突如其来的甜味瞬间吸引了孩子全部的注意力,那即将爆发的哭声被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了满足的、细微的吮吸声,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还含着泪,却已经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抱着她的陌生姐姐。
抱着瞬间安静下来的小女孩,徐小言没有直接返回自己所在的车厢,她沉吟片刻,转身先朝着车头附近的方向走去,有些事情需要提前打好招呼,尤其是带着这么一个明显的“额外负担”。
很快,她找到了正在车头附近,与几名手下士兵低声交代着什么事情的姜山,姜山一抬头,看见徐小言怀里赫然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眉头立刻紧紧地皱了起来,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明显的不赞同。
徐小言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借着身体的遮挡,将一包好香烟塞到了他手里,同时压低声音说道“姜大叔,这是孩子的‘车费’,您先收好”。
她顿了顿,看着姜山依旧紧锁的眉头,继续解释道“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到了临川市我就把她送出去,绝不会一直带在身边给自己添麻烦”。
听到徐小言这番清晰明白的保证,尤其是“不会一直带在身边”这几个字,姜山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了一些,但眼神里的不赞同并未完全散去,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但还是带着长辈式的、语重心长的提醒“小徐啊,不是大叔多事,非要管着你,这世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生存本就艰难,再拖着个这么小、啥也不懂的孩子,更是难上加难,听大叔一句劝,心软不得,能早点送出去就尽量早点”。
“我明白的,姜大叔,谢谢您提醒,我知道轻重”徐小言从善如流地笑着点头,态度很是诚恳,没有半分不耐烦或者反驳的意思,充分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搞定了姜山这边,徐小言这才抱着怀里因为糖块融化、又开始有些不安扭动的妞妞,转身朝着他们惯常乘坐的、倒数第三辆军车的后车厢走去。
当她抱着这个“小包袱”有些费力地爬上车厢时,谢应堂和王肖几乎齐齐愣住了,脸上瞬间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王肖更是夸张地揉了揉眼睛,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能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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