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榆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苏蘅的鞋尖碾过门槛上的积尘。
晨雾还未散尽,穿堂风裹着槐花香涌进来,吹得供桌上的黄纸供状簌簌作响——今日是族老定的第二次听证会,祠堂里挤了近百人,青竹村的老老少少都来了,连往日只蹲墙根晒太阳的瘸腿阿公都被孙子扶着坐了条长凳。
“苏蘅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原本交头接耳的人群突然静了半息,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苏蘅扫过前排的族老们,为首的白胡子族老正用戒尺敲着香案,目光却落在她怀里的蓝布包上——那里面鼓鼓囊囊装着符纸、阿狗的供词,还有一截带着暗纹的老梅残根。
“说吧。”族老的声音像老榆木开裂,“昨日你说林氏背后有人,证据呢?”
苏蘅往前走了两步,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响。
她能感觉到后背被几十道视线灼得发烫,有质疑的、有期待的,还有几个昨日骂她“妖女”的婶子正攥着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摸了摸发间的野菊别针,那是今早院角的菊花开得正好,自己“蹦”到她发间的——这是花灵在给她底气。
“证据有三。”她掀开蓝布包,符纸“哗啦”散在香案上,“第一,阿狗昨日招认,这些符纸是林氏塞给他的,每张都画着‘赤焰纹’。”她指尖划过一张符纸边缘,暗红纹路突然泛起微光,“这是魔宗余党的标记,青竹村三年大旱时,我阿爹曾在山神庙见过。”人群里传来抽气声。
阿狗缩在柱子后面,喉结动了动,终于颤巍巍举起手:“我...我娘的药钱都是林氏给的!她说只要我在会上指证苏姑娘勾连魔宗,就再给五两银子!”他声音越来越抖,“可苏姑娘治好了我娘的咳疾,我、我不能再骗大家!”
“胡扯!”人群后排突然炸出个尖利的女声。
林氏挤开人群冲上来,鬓角的银簪歪了半截,“阿狗被那妖女下了蛊!你们看她发间的花,哪有活人戴会自己动的花——”
“第二。”苏蘅打断她,手掌按在老梅残根上。指尖刚触到枯木,掌心便泛起温热,那是花灵能力在翻涌。
残根表面的暗纹突然亮起翠色荧光,藤蔓“唰”地从她袖中窜出,缠上残根打了个结。
祠堂里的烛火“呼”地矮了三寸,所有人的影子都被拉得老长——残根开始投影。
画面里,林氏跪在铺满红砂的密室里,面前站着个穿石榴裙的女子。
女子戴着银面,只露出涂着丹蔻的下巴:“青竹村的人最信祠堂老梅,你把符纸塞进梅树窟窿里,等听证会时让阿狗指认苏蘅。”她抬手甩给林氏个瓷瓶,“这是迷魂散,撒在祠堂香炉里,到时候他们只会信你说的。”
“赤焰夫人!”族老猛地站起来,香案上的茶盏“当啷”落地。
他盯着画面里女子腰间的赤焰玉佩,声音发颤,“二十年前灵植师屠灭案,就是她牵头的!”人群炸了锅。
有老人拍着大腿哭:“怪不得三年大旱时总闻见怪香!”有年轻小子攥紧拳头:“原来林氏是帮凶!”林氏瘫坐在地,银簪“叮”地掉在她脚边,她盯着投影里的自己,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
苏蘅的指尖还按在残根上,忽然听见耳畔响起清泠泠的声音,像是春风拂过花蕊:“名录在她密室的红砂下。”她瞳孔微缩——是梦境里见过的花灵,素白的裙裾在光影里若隐若现,“那是明昭皇室秘藏的《御苑灵植名录》,若被魔宗抄去,他们能培育出带毒的灵植,天下灵植师再无宁日。”
“第三。”苏蘅深吸一口气,转向族老,“我昨夜用藤蔓探过林氏的院子,她密室的红砂下埋着本名录。”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交头接耳的族人,“我愿意亲自护送这本名录去御苑,一来证明青竹村与魔宗无关,二来...也算我为村子尽份心。”
祠堂里突然静得能听见香灰落在供盘里的声响。
族老扶着香案慢慢坐下,白胡子抖了又抖。
他盯着苏蘅发间的野菊,那花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摇晃,像是活物——可他想起前日苏蘅用藤蔓催开野菊治好了村东头哑婆的眼疾,想起昨日阿狗娘喝了她熬的药,咳声轻得像春蚕食叶。 “你...当真能护住那名录?”族老的声音轻了些,眼角的皱纹里像是落了晨露。
苏蘅摸了摸袖中微颤的藤网,那是她与花灵共鸣时,藤蔓自动缠上的。
她抬头看向族老,目光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我能用藤网困住十头野熊,也能护住天下灵植师的命。”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屋檐。
族老望着她发间的野菊,忽然想起自己幼时见过的花灵——也是这样的眼睛,这样的气场。 他伸手捡起地上的茶盏,指腹擦过苏蘅呈上来的符纸,暗红的赤焰纹还在微微发亮。
“容我与几位长老商议。”他敲了敲戒尺,声音里的冰碴子化了些,“苏丫头,你且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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