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没给我答复的第三天早上,我刚把女儿送到幼儿园门口,就看见婆婆站在不远处的树底下。她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没一点好脸色,跟上次上门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她是来找我麻烦的。我不想跟她纠缠,转身就想走,可她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她的力气很大,抓得我胳膊生疼。
“小敏,你别想跑!我有话跟你说!”婆婆的声音又尖又利,引来周围几个送孩子的家长侧目。我觉得很丢人,想挣开她的手,可她抓得更紧了。
“妈,有什么事我们换个地方说,这里人多。”我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
婆婆却不依不饶,扯着我往路边的长椅走。“怕什么?我跟我儿媳妇说话,有什么不能让人听的?”她把我按在长椅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掏出几张纸,“啪”地拍在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是离婚协议书。上面已经填好了陈凯的名字,我的位置还是空的。协议里写着,女儿的抚养权归陈凯,房子和存款都归陈凯,我要净身出户。
我气得手都在抖,拿起离婚协议,指着上面的条款问她:“妈,这是什么意思?女儿是我一手带大的,凭什么抚养权归陈凯?房子是我婚前付的首付,婚后也是我还的贷款,凭什么归他?”
婆婆冷笑一声,抢过我手里的离婚协议,又拍在我面前:“凭什么?就凭陈凯是男人!他要养家,要给林薇一个家!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过?不如把孩子给陈凯,他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我气得笑了出来,“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能给孩子什么好生活?妈,您也是女人,您怎么能这么偏心?您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婆婆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我有什么好遭报应的?我儿子有本事,能找到林薇这么好的女人,是他的福气!倒是你,占着陈家媳妇的位置不放,耽误我儿子再婚,耽误我抱孙子,你才该遭报应!”
她提到“孙子”两个字,我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帮着林薇。原来她是想让林薇给她生个孙子,传宗接代。我女儿在她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心里又疼又气,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妈,女儿也是您的亲孙女啊!您怎么能这么对她?您就不怕她长大了,知道您这么对她,会恨您吗?”
“恨就恨!”婆婆根本不在乎,“我只要孙子!小敏,我劝你识相点,赶紧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不然的话,我就去你娘家闹,去你女儿的幼儿园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顺、不检点的女人,让你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她竟然用我娘家和女儿来威胁我!我气得浑身发抖,站起身,指着她的鼻子说:“你别太过分了!我娘家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你要是敢去闹,我就跟你没完!还有我女儿,你要是敢去幼儿园骚扰她,我就报警!”
婆婆没想到我会这么强硬,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那副蛮横的样子:“你以为你报警有用吗?我是陈凯的妈,是孩子的奶奶,我去看孩子,警察能把我怎么样?小敏,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赶紧签字!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看着她那副嘴脸,心里彻底凉了。我知道,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她已经被抱孙子的念头冲昏了头脑,什么亲情、什么道德,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离婚协议,撕成了碎片,扔在她面前:“想让我签字,不可能!你让陈凯自己来跟我说,或者让他去法院起诉我!我是不会净身出户的,我也不会放弃女儿的抚养权!”
婆婆看着地上的碎片,气得脸色铁青,伸手就要打我。我早有防备,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你还敢躲?”婆婆更生气了,伸手又要打我。这时候,旁边送孩子的家长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拉着婆婆的手说:“大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孩子还在旁边看着呢!”
婆婆瞪了那个家长一眼,甩开她的手:“我们家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少管闲事!”
那个家长也不生气,笑着说:“大姐,话可不能这么说。都是当妈的人,哪有这么逼儿媳妇的?您这么做,不怕别人笑话吗?”
周围的家长也纷纷附和,都说婆婆做得不对。婆婆看着周围的人都在说她,脸上有点挂不住,狠狠瞪了我一眼,捡起地上的布袋子,说:“小敏,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她就气冲冲地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眼泪却又掉了下来。
我蹲在地上,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放进垃圾桶里。旁边的家长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说:“妹子,别跟她一般见识。这种婆婆,不值得你生气。你要是有什么困难,跟我们说,我们帮你想办法。”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对她道谢:“谢谢你,大姐。我没事,就是有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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