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收下。”我叹了口气,把茶几上的钱拿起来,数了数,刚好两万,“钱我收了,你起来吧。以后好好带孩子,别再来了。”
林薇这才站起来,抹了抹眼泪,又跟婆婆道了谢,才和老太太一起走了。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愧疚和感激,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婆婆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像死灰一样,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我赶紧扶住她:“妈,您咋了?”
婆婆没说话,只是摇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口,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的手冰凉,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
“妈,您别吓我,到底咋了?”我有点慌了,她这反应太不正常了。
过了好一会儿,婆婆才缓过来,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小声哭,而是放声大哭,哭得浑身发抖:“完了……这下全完了……”
“啥完了?”我被她哭得心里发毛,“林薇把钱还回来了,不是挺好的吗?”
“好啥好!”婆婆哭着说,“她这是故意的!故意来让你难堪!故意让我在你面前抬不起头!她就是看不得我们家好!”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想。“她不像故意的,看着挺真诚的。”
“真诚?她那是装的!”婆婆突然提高了声音,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偷偷给她钱!想让你更恨我!这个白眼狼,我白心疼她了!”
她越说越激动,突然把手里的红布包往地上一摔:“都是这破包惹的祸!我当初就不该心软!不该可怜她!”
红布包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是几件孩子的小衣服,还有一张医院的收费单。我看着那些东西,看着婆婆歇斯底里的样子,突然觉得很累,累得不想再说话。
原来在她心里,别人的真诚道歉也是别有用心;原来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怪别人让她没面子。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真正反思自己的错。
我默默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回红布包,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婆婆的哭声还在继续,夹杂着咒骂和抱怨。我靠在门后,听着那些声音,心里一片冰凉。这场闹剧,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有原谅,不该有心软。有些人,你永远捂不热她的心;有些矛盾,你永远解不开。
我看着窗外,天慢慢黑了,路灯亮了起来。这个家,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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