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在康复科住了一个月,恢复得越来越好,已经能扶着栏杆慢慢走路了。医生说恢复情况不错,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定期来复查就行。我拿着出院通知单,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出院前一天,我去办理结算手续,看着最后一笔费用单,算了算这段时间的总开销,差不多花了十万。除去我和张磊的积蓄,还有向莉莉和婆婆借的钱,现在手里基本空了。但只要妈能好起来,花多少钱都值得。
我给张磊打电话,告诉他妈明天可以出院,让他早点过来帮忙收拾东西。“我已经跟公司请好假了,明天一早就过去。”张磊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要不要告诉妈一声?让她也高兴高兴。”
“等明天出院再说吧,怕她今晚激动得睡不着。”我笑着说,“对了,上次借婆婆的五千块,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出院后顺路送过去,省得再跑一趟。”
张磊顿了顿:“要不……我去送吧?你刚忙完出院的事,肯定累了。”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我知道他怕我和婆婆再起冲突,“这次就是还钱,没别的事,不会吵架的。”
挂了电话,我去超市买了些妈爱吃的水果和营养品,又给她买了双软底的防滑鞋,方便她在家锻炼走路。回到病房,妈正坐在床上看电视,看到我手里的东西,笑着说:“又乱花钱,我这身体不用吃这些。”
“不贵,就想让你补补。”我把鞋拿出来,“试试这双鞋,软和,以后在家走路不容易摔跤。”
妈穿上鞋,走了两步,笑得合不拢嘴:“真舒服,还是我闺女心疼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晚上,我在病房陪妈睡。她精神很好,拉着我聊了很多家常,问我和张磊最近有没有吵架,还叮嘱我以后在婆家要懂事,别总和婆婆置气。“她是长辈,年纪大了,你多让着点。”
“我知道,妈,我们现在挺好的。”我不想让她担心,没说考证被婆婆发现的事。
聊到半夜,妈才睡着。我却没什么睡意,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心里很踏实。这段时间的辛苦、委屈,在看到妈好转的那一刻,好像都烟消云散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天一早,张磊就来了,还带了早饭。我们一起帮妈洗漱、吃饭,然后收拾东西。住院时带的衣服、日用品,还有医生开的药,装了满满两大包。张磊拎着大包,我扶着妈,慢慢走出病房。
护工和医生送我们到医院门口,反复叮嘱回家后的注意事项:要按时吃药、每天锻炼、注意饮食清淡……我一一记在心里,说了好几声谢谢。走出医院大门,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妈深吸一口气:“终于能回家了。”
我们先把妈送回家,安顿好她躺下休息,张磊留在家里陪着她,我拿着装钱的信封去婆婆家。骑车的路上,我心里很平静,没有上次还钱时的紧张,也没有被发现考证时的愤怒,就想赶紧把这件事了结。
到了婆婆家,我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婆婆。看到我,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事?”
“妈,我来还上次借的五千块。”我把信封递过去,“之前说好一个月内还,现在刚好到时间。”
婆婆接过信封,打开数了数,确认是五千块后,才抬头看我:“你妈出院了?”
“嗯,今天刚出院,恢复得挺好。”我没打算多聊,“钱您点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家里还等着我做饭。”
“急什么,坐下说会儿话。”婆婆却突然开口,指了指沙发,“张磊没跟你一起来?”
“他在家陪我妈呢,刚出院,需要人照顾。”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不知道她突然留我是什么意思。
婆婆把钱放进抽屉,坐下来说:“你妈生病这事,确实辛苦你了。张磊这孩子粗心,很多事顾不上,多亏了你。”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之前催债、反对我考证的事还历历在目,现在突然这么说,我有点不适应。“应该的,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婆婆重复了一句,叹了口气,“之前我说话可能有点冲,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担心张磊,怕你们压力太大,日子过不好。”
我没说话,不知道该接什么。她能这么说,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你考证的事,张磊跟我好好说了说。”婆婆看着我,“他说你是想多挣点钱,减轻家里负担,不是想干什么出格的事。是我之前想多了,错怪你了。”
我心里一暖,没想到张磊真的去跟婆婆好好沟通了。“妈,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我考证就是想换份好点的工作,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我也能多分担点,不用总让张磊一个人扛着。”
“嗯,知道了。”婆婆点点头,“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妈不反对了。你要是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或者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虽然我不懂会计,但家里的事能帮衬的,我尽量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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