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院出来，律师有事先走了。我一个人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心里空落落的，又有点说不出的轻松。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判决书，纸边被我捏得发皱。
阳光挺烈，晒得人皮肤发烫。我找了个树荫，拿出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妈，赢了。”我说着，声音有点抖。
“赢了就好，赢了就好。”我妈在那头哭了，“我就知道，天理昭彰，坏人不会有好报的。”
“嗯。”我也跟着掉眼泪，“房子要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妈哽咽着说，“你赶紧回家吧，路上小心点。晚上妈给你做点好吃的，你过来吃饭。”
“好。”挂了电话，我抹了把脸，眼泪还是止不住。这一路太难了，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终于看到了亮。
我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我妈家的地址。
路上，手机响了，是王磊。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莉莉，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很低，听着挺累。
“在去我妈家的路上。”我说。
“哦。”他沉默了一会儿，“法院的判决……我知道了。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过去了。”我说。
“我能跟你见一面吗？”他问，“就一会儿，有些东西想给你。”
“不用了。”我想起离婚协议，“该给我的，协议上都写了。其他的，我不要。”
“不是那些。”他急忙说，“是你的东西，以前落在我那儿的。还有……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想了想，说：“我明天回去拿吧。今天我在我妈这儿。”
“好。”他说，“那我明天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以前总觉得，王磊是我的依靠，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现在才明白，人这一辈子，能靠的只有自己。
到了我妈家，我妈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我，她眼圈一红，拉着我的手进了屋。
“快进来，外面热。”她给我倒了杯冰水，“渴了吧？快喝点水。”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下去，心里舒服多了。
“饿不饿？妈给你炖了鸡汤，快好了。”我妈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还有你爱吃的红烧肉，刚出锅的。”
“妈，我不饿。”我跟着她进厨房，“您别忙了。”
“咋能不饿？”她把我推出厨房，“你坐着歇会儿，马上就好。”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墙上的老照片，是我小时候的照片，还有我和爸妈的合影。那时候多好，没这么多事，心里干净得像张白纸。
没过多久，饭菜就好了。鸡汤、红烧肉、炒青菜，都是我爱吃的。我妈一个劲地给我夹菜，碗里堆得像小山。
“多吃点，看你瘦的。”她看着我，眼圈又红了，“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以后别一个人扛着，有事跟妈说。妈虽然没啥大本事，但能给你搭个伴。”
“妈，我知道。”我扒拉着饭，眼泪又掉了下来，“让您担心了。”
“傻孩子，说啥呢。”她给我擦了擦眼泪，“妈不担心你担心谁？以后好好的，比啥都强。”
吃完饭，我在我妈家住下了。晚上跟我妈聊了很久，聊以前的事，聊以后的打算。心里敞亮多了。
第二天上午，我回了以前和王磊住的那个家。
打开门，屋里挺干净，不像有人住的样子。王磊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几个箱子。看到我，他站起来：“你来了。”
“嗯。”我走进来，关上门。
“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他指着那些箱子，“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看看，有没有落下的。”
我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都是我的衣服、书，还有一些小摆件，都是以前我喜欢的。他收拾得挺仔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书也按顺序放着。
“谢谢你。”我说。
“应该的。”他递给我一把钥匙，“这是这儿的钥匙，我明天就搬走了。”
我接过钥匙，放在包里。
“还有这个。”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这个，你也拿着。”
我打开盒子，是条项链，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他给我买的。当时我挺喜欢的，后来不小心弄丢了，我以为找不回来了。
“你找到了？”我问。
“嗯。”他说，“前几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在床底下找到的。你以前挺喜欢的。”
我把盒子盖上，递给他：“你留着吧，没用了。”
他没接，把盒子塞到我手里：“留着吧，就当……就当留个念想。”
“没必要了。”我把盒子放在桌上，“王磊，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前的事，都忘了吧。”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点红：“莉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对你，补偿你。”
“没有下辈子了。”我说，“这辈子就这样吧。以后各自安好吧。”
我把箱子合上，说：“我叫个快递，把这些东西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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