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悔恨消亡。
含义: 在恒久过程中,调整方法,消除之前的错误,悔恨自然消亡。象征恒久之道需及时修正,方能步入正轨。
九二故事:
河岸坍塌的悲剧,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恒心心头,也压在每一个参与治水的族人心上。那场失败不仅带来了人员伤亡和工程损毁,更严重挫伤了部落的士气。空气中弥漫着失望与质疑的气息,昔日投向恒心的信任目光,如今也带上了难以掩饰的忧虑和审慎。
恒心将自己关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整整三天。
他不眠不休,面前摊开着记录河道地形、水势变化的简陋兽皮图,以及那些在洪水中侥幸保存下来的、前辈匠人留下的零散水文记录。油灯昏黄的光晕摇曳着,映照着他憔悴而专注的脸庞。他没有沉浸在自责的泥沼中无法自拔,而是以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反复推演、剖析着那次失败的每一个细节。
“深挖……错了吗?”他扪心自问,“不,疏浚本身无错。错在何处?”
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那段坍塌的河道,目光凝滞在代表岸基土壤性质的标记上。“是了……土质松软,含水饱和,如同饱浸汤汁的米糕,如何能承受骤然加深的垂直挖掘?我只见水患,未见土性;只求其深,不顾其基。此非治水,实为伤地。”
浚恒之凶,根源在于他忽视了根基的稳固需要过程,企图一蹴而就。
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内心。但这一次,他没有任由悔恨将自己吞噬,而是将其转化为一种更为强大的动力——修正的动力。
第四天清晨,恒心推开窝棚的门,走了出来。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深深呼吸了一口雨后清冽的空气。他的脚步依然沉重,但眼神里少了之前的狂热与偏执,多了几分沉淀后的沉稳与坚定。
他首先找到了首领和诸位长老,没有为自己的失败做任何辩解,只是将连日来的反思与新的治水构想和盘托出。
“首领,长老,前次之失,在于冒进,在于只堵不疏,只刚不柔。”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水无常形,因地制流。我等治水,当效仿风过山林,顺势而为,引导而非对抗。”
他展开新的规划图,上面不再是单一的深挖标记,而是多了许多曲折的箭头和缓坡的标识。“我意,暂停所有加深河床之工。首要之事,乃在加固现有岸基。可沿河广植柳树,其根系盘结,最能固土,犹如为河岸编织一件坚韧的‘根衣’。”
一位曾对他颇有微词的长老皱起眉头:“植树?恒心,柳树成林非一日之功,待其根深叶茂,恐怕洪水早已将部落冲刷数次矣!此非远水难救近火?”
“长老所言极是。”恒心并不反驳,点头认同,“植树乃长久固本之策,是为应对未来之年。然眼下水患未除,我等需双管齐下。”
他的手指指向河道几处关键弯折和狭窄区域:“于此等处,不再深挖,而是开辟辅助的泄洪缓坡,拓宽水道,如同为奔腾的野马留下驰骋的余地,减缓其直接冲击堤岸之力。同时,在下游水流平缓处,修建低矮的石堰,并非完全阻断,而是层层抬升水位,减缓流速,促使泥沙沉淀,亦可部分缓解上游淤塞之压。”
这个方案,放弃了之前那种看似彻底、实则危险的“根治”幻想,转而采取了一种更复杂、更需要耐心,也更尊重自然规律的“调理”策略。
首领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其他长老,最终落在恒心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清亮的眼睛上。“你有多大把握?”
恒心坦然回答:“无十成把握。治水如用兵,形势万变。但此策,至少不会再因我等自身之过,而致岸塌人亡之祸。且……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顺应水性的方法。”
他的坦诚,反而赢得了更多的信任。
工程再次启动,但气氛已截然不同。
没有了之前那种悲壮的、与天争命的狂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持久的、井然有序的坚韧。
恒心亲自带队,沿着河岸扦插柳枝。他示范着如何选取健壮的枝条,如何斜插入土,确保深度和间距。族人们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看到恒心身先士卒,手上磨出的新伤叠着旧茧,也便默默跟随。
种植柳树的过程枯燥而漫长,尤其是当洪水季节暂时过去,天空放晴,似乎危机已然解除时,更容易让人产生懈怠。有人私下抱怨:“每日对着这些光秃秃的树枝,何时才能见功?不如多开垦些被淹的田地实在。”
恒心听到了这些议论,并不动怒。他在一次短暂的休息时,召集了附近的族人,拔起一株刚刚扦插不久、却已冒出细微嫩芽的柳枝,指着下面开始伸展的白色根须说:“诸位请看,此根虽细,却已在泥土中摸索、生长。今日一根,明日百根,千根万根,终有一日,它们会在地下紧紧相连,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将这松软的河岸牢牢抓住。治水之恒,便在于此——非惊天动地,而在无声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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