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坎坑中有险阻,谋求小的收获。
含义: 在险境中(坎有险),不宜贪求大成,而应务实,谋求小的进展(求小得)。象征险中求稳,积小胜以图存。
九二故事:
河水的咆哮,在洊的梦里响了整整三年。
从那个吞噬了父亲的“乱流峡”回来后,他变得沉默。原本明亮的眼眸里,沉淀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如同河底淤泥般的阴影。他害怕水,尤其是那深不见底的幽暗。
但他是逐浪氏的儿子。他的血脉里流淌着大河,他的宿命在舟楫之上。
母亲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十五岁生辰那天,将父亲生前使用过的一柄旧木桨,默默放在了他的床头。桨身被手掌磨得光滑,仿佛还残留着父亲的温度。
洊知道,他不能再逃避。
他重新走上了摇晃的甲板。起初,哪怕只是轻微的颠簸,都会让他脸色发白,胃里翻江倒海。族里其他的水手,看他的眼神复杂。有同情,有惋惜,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一个被水吓破了胆的逐浪后人。
老舵手磐,父亲生前的好友,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水记得每一个敬畏它的人。怕,不丢人。丢人的是,忘了怕,或者,被怕压垮。”
洊咬着牙,点头。他从最基础的水手做起,清理船身,整理缆绳,学习看云识天气,辨认水下暗礁的痕迹。他不再轻易说话,只是看,只是听,将恐惧压在心底,用知识和经验一点点武装自己。
几年时光在桨声灯影中流逝。洊的身形抽高,肌肉变得结实,皮肤也染上了风霜的颜色。他依旧沉默,但握桨的手,已然稳定。他逐渐赢得了同伴的认可,虽然那份源自深渊的恐惧,从未真正离开。
这年盛夏,部落与山中“岩熊氏”的一笔重要交易迫在眉睫。对方急需一批过冬的盐块和药品,而逐浪氏则需要岩熊氏特有的坚硬石材来打造工具和武器。约定的交货日期,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运送这批物资的任务,落在了洊所在的船队上。舵手,正是经验丰富的老磐。
航线本是熟悉的,虽有些湍流,但凭借逐浪氏的技术,本不该是问题。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出发前几日,上游山区暴雨倾盆,引发了罕见的山崩。巨大的岩石和泥流冲入河道,将原本通畅的航道,硬生生堵死了一大半。
消息传来,部落哗然。
“怎么办?绕道的话,至少要多花半个月!岩熊氏性子暴烈,逾期不至,交易作废不说,恐怕还会引发冲突!”首领在议事会上焦灼万分。
“还能怎么办?冲过去!”一个名叫“鲶”的壮硕水手挥舞着拳头,他是船队里有名的莽夫,“咱们逐浪氏的船,什么阵仗没见过?找准缺口,加把劲划过去就是了!”
“冲?你怎么冲?”老磐眉头紧锁,声音沙哑,“我去看过了,那地方现在就是个‘鬼门关’!水流被巨石挤压,速度快了一倍不止!水下全是乱石漩涡,大船进去,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
他看向众人,一字一顿:“坎有险!那里现在是一个要命的大坎坑!”
“那难道就不去了?”鲶梗着脖子,“部落等着石料打造武器渔猎,等着用换来的毛皮过冬!这点险都不敢冒,还叫什么逐浪氏!”
船队里不少年轻气盛的水手跟着附和。焦虑和冒险的情绪在蔓延。
洊站在人群边缘,一直没有说话。父亲的脸,那片墨绿色的漩涡,冰冷的窒息感……记忆的碎片如同冰锥,刺穿着他的神经。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脑海里浮现出父亲教导过的画面,浮现出老磐勘察回来的描述——狂暴的水流,狭窄的通道,隐藏的乱石……
强行通过,或许有那么一丝侥幸。但代价呢?可能是整船物资,可能是所有人的性命。他不能再承受一次那样的失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议论声为之一静。
“磐叔说得对,坎有险,不可强求。”
鲶嗤笑一声:“洊,你是不是又被吓破胆了?不敢去就直说!”
洊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目光看向首领和老磐:“大船过不去,但……我们可以用小舟。”
“小舟?”众人一愣。
“对,小舟。”洊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将大船上的货物,分拆开来。用我们捕鱼用的那些灵活小舟,一次运送一部分。选择水流相对平缓的时段,靠着岸边,一点一点地把货物搬过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大船留在险滩这边,小舟过去后,在险滩另一端重新集结装载。虽然费时费力,来回折腾,但……安全。”
求小得。
他不求一次性、轰轰烈烈地闯过险关,那太贪心,也太危险。他只求能安全地、一点一点地把物资运过去。哪怕慢,哪怕麻烦,但只要东西和人能平安抵达,就是胜利。
“这得运到什么时候?!”鲶第一个反对,“来回十几次都不止!人都累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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