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这政策必须秘密记录，代代皇帝口耳相传，永不载入正史。对外永远宣称四海一家’，对内执行炎黄为核。
新皇帝仍在犹豫：但这...
昭儿。老皇帝突然挣扎着坐起，目光如电，你可知马爱卿...并非他的本名？
马小云身体微微一震，这是他与先皇之间最深层的秘密。
老皇帝继续道：四十年前，他自称从海外仙山归来，献上世界地图与火器制造法...但他的预言，无一不中。他说南海有大陆，我们找到了；他说北境有黑金，我们开采了；...现在他说文明存亡之道，你我有何理由不信？”
马小云低头：陛下过誉，我只是...博览群书而已，脑海中的系统可以连续现代的网络。
新皇帝震惊地看着马小云，终于明白这位看似普通的神为何能在二十年里成为帝国背后的实际规划者。
陛下，马小云声音沉静下来，我所说的不是仇恨，不是歧视，而是文明生存的冷酷算术。我们正在做前无古人的事业—构建一个跨越大陆的文明帝国。若心慈手软，五百年后，中华将不再是中华，而是面目全非的大杂烩。若严格执行此策，千年之后，从贝加尔湖到印度洋，都将是彻头彻尾的中华文明！
他走到密室西墙，推开暗格，取出一卷特制的丝绸：这是臣拟定的《西拓国策》，请陛下与殿下过目。
老皇帝示意太子接过。丝绸展开，密密麻麻写满了各项政策：从移民比例、通婚限制、文化教育到宗教信仰管理，详尽至极。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条五代为奴，十代不仕的核心原则，以及特别标注的天竺之民特殊对待条款。
签下它，陛下。马小云递上朱笔，这将是你留给后世最珍贵的遗产，比任何疆域都重要。”
老皇帝颤抖着接过笔，看向太子：你可明白了？
新皇帝沉思良久，终于郑重颔首：儿臣明白了。这不是一朝一帝之事，而是千年文明之大计。”
老皇帝欣慰地点头，用尽最后气力在丝绸末端签下玺印，随后瘫倒在榻上，气息微弱：神，还有...什么要交代？
马小云俯身轻声道：陛下放心，所有都已安排。西征大军三月后出发，福船也准备了几十艘，天竺总督已选定，是绝对可靠的炎黄纯血子弟。文化同化教材正在编纂，首重汉语汉字教育...
他的声音渐低，老皇帝的眼睛慢慢闭上，仿佛了却最后心愿。
当内侍惊呼陛下驾崩时，太子猛然跪地。马小云却静静站立，目光再次投向沙盘上那片广阔的天竺次大陆。
马小云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千年沧桑：陛下只需知道，臣与您一样，是炎黄子孙，期盼中华文明永续长存。其余...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细节。”
他走向密室门口，打开门的瞬间，晨光涌入，照亮了沙盘上广袤的疆域。西征的道路在光影中清晰可见，仿佛一条正在延伸的龙脉，注定要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新皇帝看着马小云的背影，轻声道：神先生将是炎黄国永久的神。
不，马小云没有回头，我只是历史的仆人。真正的国师，是那条永不改变的铁律—文明生存高于一切。
门缓缓关上，密室内只留下新皇帝和先皇的遗体。他展开那卷丝绸国策，上面的墨迹犹未全干，如同一个刚刚开始的时代。
灵前的长明灯跳了跳，将老皇帝的画像映得忽明忽暗。马小云望着那帧泛黄的画像，想起三十年前初见时的光景——那时的老皇帝还只是炎黄部落的首领，穿着兽皮缝制的短褂，颧骨高突，眼窝深陷，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个饱经风霜的老者。部落巫祝私下说，首领常年征战，又染了咳疾，能撑过三十五岁已是天幸。
谁也没料到，这个被断言命不长久的首领，会在马小云带来的改变里，亲手将松散的部落缔造成疆域辽阔的炎黄国，自己也寿终正寝于五十有二的高龄。
先生，该给先帝盖棺了。新皇帝的声音带着沙哑，打断了马小云的思绪。他低头看着棺木里安详的老人，想起当年部落里连饱饭都吃不上的日子。老皇帝带头啃树皮、喝野菜汤，省下的粮食全分给伤员和孩童，咳得直不起腰时，就用兽骨簪子顶住后腰硬撑。直到马小云带来的玉米、土豆等在部落扎根，第一茬丰收的那年，老皇帝捧着金黄的玉米棒，眼泪砸在穗子上，说：咱部落的人，终于不用再饿肚子了。
粮食足了，马小云又将带来的中医典籍译出来，教部落里的医者辨识草药、炮制方剂。老皇帝那缠身多年的咳疾，就是靠着新熬制的蜜炼川贝膏慢慢压下去的。有次马小云去看他，见他正蹲在田埂上，给孩童们讲耕种的道理，声音洪亮得能传到半里外，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病恹恹的模样？
从部落到国家，这条路走得比谁都难。为了推行新的历法，他顶着旧贵族的压力，亲自带着钦天监在观星台守了三个月；为了修通南北运河，他骑着老马跑遍了沿岸州县，脚底板磨出的血泡破了又结；有年南方闹水灾，他在堤坝上守了七天七夜，洪水退去时，鬓角的头发全白了。马小云劝他歇歇，他却笑着摆手：部落变成国，不是换个名号就完了，得让百姓真真切切过上好日子，我这把老骨头，还熬得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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