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站在北岭密林边缘，手指从空间戒指上移开。刚才那道机械信号的坐标还标记在系统里，但她没动。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
她看向悬崖下方。寒潭地图玉简在识海中自动旋转，指向深处一块红色区域。那里有阵法波动，和母亲信里说的位置一致。
“走。”她轻声说。
白狐窜到前面，鼻子贴地嗅着。风虎展开翅膀飞上树梢，扫视四周。两人一兽悄无声息地往前推进。
越靠近崖底，空气越冷。地上枯叶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裂开的地缝。一道微弱蓝光从缝隙里渗出来。
姜昭蹲下，滴了一滴灵泉水进去。水刚落地，就变成细丝顺着裂缝往下流。几秒后，地缝轻轻震了一下，裂口扩大半尺，像门开了条缝。
她知道这是残余禁制被干扰了。刚才那一招是用稀释灵雨模拟雨水渗透，骗过阵法的感知机制。
“成了。”她低声说，“妈……我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闪身钻了进去。
里面是个斜向下的通道，岩壁上有符文闪烁。白狐咬住她的衣角往后拽，意思是里面有别人来过的痕迹。
姜昭没停。她摸出玉简，发现它正在发烫。识海里的《大品逍遥决》自动翻到第一页，残页文字开始重组。
通道尽头是一扇石门。门中央有个血槽，旁边刻着一行小字：“血脉为钥，魂归故处。”
她划破指尖，血滴下去。石门没反应。
就在她皱眉时，玉简突然飞出识海，悬在空中。一道金光射向血槽，和她的血混在一起。石门嗡的一声，缓缓打开。
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她小时候闻过的味道。妈妈煮姜茶时，袖口沾上的药香。
她脚步一顿，差点站不稳。
屋里不大，四面都是石墙，中间摆着一张金属桌。桌上放着一台老式投影仪，旁边堆着几块芯片。
姜昭伸手碰了下开关。
全息影像亮起。
女人穿着白大褂，背影清瘦。她转过身，脸上带着笑。
“璃儿。”
姜昭整个人僵住。
那是楚云裳。和画像上一样，眼角有颗小痣，左耳戴一朵银花。
“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不在了。”女人声音很轻，“也说明你活到了觉醒那天。”
姜昭喉咙发紧。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是。”楚云裳说，“我们都是‘命运书阁’选中的容器。第一批试验体是我，第二批是你。”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痛意。
“他们把我丢进十个世界，测试基因融合度。每一次死亡，数据都会传回主系统。最后我逃了出来，在这个世界生下你，把你藏进修仙废的身体里。”
姜昭手抖了一下。
“玉简是我的核心代码碎片，也是你的钥匙。它能帮你避开书阁监控，但也会引来追杀。”楚云裳看着镜头，“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你长大。”
影像忽然跳转。
屏幕上出现一份实验报告。标题写着：**“楚云裳 × 命运书阁核心代码 → 第二代适配体姜昭”**。
下面是一排排数据。出生时间、灵魂波长、任务存活率、情绪波动曲线……
最后一行写着：“适配成功。变量觉醒。计划进入收割阶段。”
姜昭盯着那行字，脑子嗡嗡响。
她不是穿书者。她是被制造出来的。
从头到尾，都不是意外。
“滴——”
警报声突然响起。
屋内红光闪烁，机械语音播报：“检测到未授权访问，启动焚毁协议。倒计时三分钟。”
墙壁开始震动，天花板裂开，露出一根根燃烧的导线。
姜昭猛地清醒。
她冲向桌子，把所有芯片塞进空间戒指。最后一块卡在夹层里，她用力一抠，整块拔了出来。
桌上还有个金属匣子，沉得不像普通材料。她来不及细看，直接收进戒指最底层。
转身要走时，眼角瞥见角落有个小抽屉。
她拉开。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是她小时候的样子，穿着现代衣服，坐在妈妈腿上笑。背后是实验室的门，门牌编号：X-7。
她心脏狠狠抽了一下。
“妈……”她喃喃喊了一声，声音哑了。
门外传来崩塌声。通道在塌。
她抱着资料往外冲。白狐已经跑出去接应，风虎在头顶盘旋。
刚冲出石门，身后轰的一声，整个洞府塌了下去。碎石砸下来，烟尘冲天。
她没停，一路奔到崖顶才停下。
夜风吹得衣服猎猎作响。她跪在地上，把照片拿出来，死死攥着。
眼泪掉下来，砸在相纸上。
“妈……”她又叫了一声，肩膀抖得厉害。
白狐走过来，把脑袋搁在她膝盖上。风虎降落肩头，翅膀轻轻盖住她。
她低头看着照片，指节发白。
原来她不是社畜加班猝死。
她是被设计好的程序，从出生就在运行任务。
每一个世界，每一次重生，都是实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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