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报童的吆喝声,“看呐!
康罗伊先生给穷孩子送热汤!“
“局长。”年轻的警员敲门进来,“州民兵司令部来电话,说卡梅伦二世要求今晚十点前清场。”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东区的巡长说,现在去抓人......可能要挨砖。”
奥唐纳盯着墙上的费城地图,红笔圈着的东区像块溃烂的伤口。
他摸出怀表,指针正指向九点——正是康罗伊和达菲约见的时间。
楼下突然传来马蹄声,他探身望去,五辆蒸汽马车正往东区驶去,车身上“黎明财团员工福利”的字样被晨光照得发亮。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东区和市政厅之间来回移动,最后停在标着“移民劳工保障基金”的便签上。
电话铃再次响起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告诉民兵司令部......再等两小时。”阁楼里的挂钟刚敲过九下,詹姆斯·奥唐纳的钢笔尖就戳破了第七张逮捕令。
墨迹在“卡梅伦二世”几个字上洇开,像团化不开的血。
楼下突然传来皮靴叩击石阶的脆响——是康罗伊的脚步声,他太熟悉这种带着蒸汽机械韵律的步伐了,每一步都踩在精确的齿轮间隙里。
“局长。”康罗伊站在门口,黑色大衣还沾着晨露,臂弯里抱着个镀铜的长方体装置,“我带来了比子弹更有用的东西。”他掀开覆盖的油布,七台嵌着水晶棱镜的扩音喇叭依次露出来,棱镜表面流转着差分机特有的幽蓝纹路,“这是用语音模块改装的,能让您的声音传到每个巷口。”
奥唐纳的手指在逮捕令上蜷成拳。
他想起三小时前州民兵司令的咆哮:“清场!
用马刀劈开那些爱尔兰人的脑袋!“又想起半小时前东区巡长的耳语:”妇女们把孩子绑在路障上,说要烧了自己换公道。“此刻康罗伊的瞳孔里跳动着某种他从未见过的光,像在看一台精密运转的差分机,”您需要的不是尸体,是让他们听见您在说话。“
“说什么?”奥唐纳的喉结动了动。
“暂停征兵三天。”康罗伊将喇叭推近半寸,棱镜折射的光落在奥唐纳肩章的警徽上,“设立救济站,让他们能领到热汤和面包。
再成立社区代表委员会——“他的指尖敲了敲喇叭的共鸣腔,”让每个街区选个说话的人,把他们的怨气装进这铁盒子里。“
阁楼突然静得能听见楼下电报机的滴答声。
奥唐纳摸向腰间的配枪,金属触感让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被暴民打死时攥着的面包。“他们要的是尊严,不是施舍。”他说。
“所以您要告诉他们,这是公平。”康罗伊打开喇叭侧面的齿轮舱,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铜制转筒,“这些差分机模块能实时转播您的承诺,每个字都会被刻进金属里——就像刻进他们的记忆。”
奥唐纳的手指抚过喇叭的棱线。
转筒突然开始转动,他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带着金属特有的清冽:“费城警察局宣布——”阁楼的窗户被震得嗡嗡作响,楼下的报童突然噤声,连远处的教堂钟声都弱了几分。
“这...能传到码头区?”
“能传到每个有耳朵的地方。”康罗伊的怀表在口袋里轻响,是詹尼发来的确认电报,“现在,您只需要说‘我在听’。”
当奥唐纳的声音穿透东区的雾霭时,托马斯·梅隆正把最后一叠黄金提单锁进保险箱。
他的办公室弥漫着新拆封的羊皮纸味,墙上的股票行情表像条濒死的蛇,“国债贴现”几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电话铃响起时,他的手在颤抖——这是康罗伊三天前要求的“紧急专线”,铃声频率不对,说明出事了。
“财政部推迟贴现。”梅隆的声音压得很低,喉结在领结下滚动,“卡梅伦二世想卡死我们的现金流。”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是康罗伊在翻差分机打印的经济预测图。“您数过黎明仓库的黄金了吗?”
“两千三百箱,全是伦敦运来的标准锭。”梅隆摸向桌角的威士忌,又放下了——康罗伊最讨厌他在谈生意时喝酒,“但市场已经在抛售绿背票,我们的兑换中心还没......”
“现在就宣布芝加哥兑换中心成立。”康罗伊的声音突然清晰,像齿轮精准咬合的瞬间,“告诉记者,黎明用黄金换绿背票,按面值的百分之一百一十。”
梅隆的钢笔“当啷”掉在地上。
他想起三天前康罗伊让他调阅的1848年财政危机档案,想起那些被他骂作“疯话”的差分机推演数据。“您怎么知道财政部会贬值?”
“因为他们的账本比我的更薄。”康罗伊轻笑一声,背景里传来扩音器的嗡鸣,“现在,您只需要让华尔街听见——有人敢接他们的烂摊子。”
梅隆抓起电话簿时,窗外的报童突然喊起来:“看呐!
黎明财团要拿黄金换绿背票!“他望着行情表上突然反弹的曲线,突然明白康罗伊说的”设计局势“是什么意思——不是顺应浪潮,而是在浪潮底下埋下撬动地球的杠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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