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感器读数稳定,共生体活性指数100%。”大辅推了推眼镜,数据屏上跳动的曲线如同起伏的脉搏。他指尖划过触控板,调出三天前的记录——那时这株“荧光蒜苗菇”还只是实验室垃圾桶里的意外产物:大耿打洗培养皿时不慎混入的蘑菇孢,与大杨培育的蒜苗在废弃培养基里发生了架构。
“别高兴太早。”大婉突然按住他的手腕,“看根部神经突触的响应延迟,比对照组慢了1秒。”她的指甲在培养皿边缘敲出响,“我们要的不是观赏植物,是能实时传输环境数据的‘活体探针’。”
暗室门被猛地推开,大耿抱着一捆导线冲进来,安全帽上沾着的泥土簌簌掉落:“后山监测点的信号又断了!再没替代方案,下周的地质灾害预警系统就要瘫痪!”他的大嗓门震得培养箱鼓鼓作响,菌丝的光芒骤然暗了暗。
大杨默默把恒温控制器调高两度,直到绿光重新光辉起来。这个总是沉默的植物学家忽然开口:“我试过用苔藓做载体,但根系太浅。蒜苗的须根能深入岩层三米,蘑菇菌丝的网络结构又天然适合信号传导……”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团荧光上,“也许我们该试一把。”
第七天夜早,当第一缕光穿透实验室的百叶窗,他们终于看到了失控的美。
经过编辑的共生体突破了培养皿的限制,菌丝顺着通风管道空调爬满了天花板,蒜苗的叶片舒展成半透的绿色,每片叶的叶脉都流淌着荧蓝色的光。更诡异的是传感器——它们不再是冷冽的金属元件,而是被菌丝包裹着,长成了类似神经节的凸凹起,在暗处闪烁着警示灯般的红光。
“它在……改造硬件?”大辅的声音发颤。数据显示,传感器的信号传输效率提升到了200%,但能耗也超出了理论上限。更可怕的是,培养箱外的菌丝正在分解混凝土,分泌出某种有机酸腐蚀着墙体。
大耿抡起消防斧劈向管道,火花溅在菌丝上,竟激起一阵刺眼的白光。“这是活的!”他后退时撞到架,一瓶酒精摔在地上,火焰瞬间窜起。
“别烧!”大杨扑过去用湿布灭火,“菌丝遇到高温会释放孢!”他的手背被燎出一串水泡,却直勾勾盯着火焰中的共生体——那些被灼烧的菌丝没有枯萎,反而像凤凰涅盘般爆出更亮的光芒,断裂处迅速萌发出新的分支。
大婉突然抓起平板电脑冲向主控台:“我知道问题在哪!”她调出大蒜素的分支脉结构模型,“蒜苗的防御机制被激活了!它把传感器当成了病原体,正在用生物碱攻击金属元件!”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舞,“镜凸凹!让传感器模拟蘑菇孢的序列!”
当最后一段镜输入系统时,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天花板上的菌丝网络正以规律的节奏闪烁,红光与绿光交织成长码,在黑暗中传递着凸凹镜红光信息。
大杨颤抖着拿出手机翻译:“它在说……‘饿’。”
暴雨倾盆时,他们把共生体移植到了后山的监测井。
大耿在岩层上钻出深孔,大杨小心翼翼地将带着传感器的根系放入其中,菌丝一接触潮湿的土壤就蔓延,荧光沿着裂缝渗入地下,像血管般在山体里铺开。大辅蹲在数据终端前,看着信号强度条从红色跳成满格双面红。
“真要让它长成这样?”大婉摸着井壁上渗出的荧光水珠,共生体的光芒已经覆盖了整座山的轮廓,在雨幕中如同沉睡的巨兽。她想起昨夜大杨的话:植物的语言,是化学信号和生长方向。这株共生体正在用自己的身体绘制大地的脉络。
突然,数据屏发出警报。大辅的脸瞬间惨白:“传感器检测到地下15米处有异常震动!频率……像极了三年前地震前的征兆!”
大耿抓起对讲机就要通知疏散,却被大婉拦住。她指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新数据流——那些原本杂乱的脉冲信号,此刻正排列成冷冽的波形图。“不是地震,”她的声音异常冷冽,“是共生体在主动探测。它的菌丝触碰到了旧矿道的空洞,正在用镜凸凹绘制三维地图。”
雨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整座山的荧光突然同步闪烁起来,绿光与红光交替,如同呼吸。大杨摘下手套,将手掌贴在湿润的岩壁上,那些镜光竟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手臂,在皮肤下流淌成发光的纹路。
“它在分享记忆。”他小声说,眼里映着跳动的荧光,“这座山的每一道裂缝,每一次地质变动……都刻在菌丝里了。”
大辅的电脑突然弹出一封邮件,是国家地质研究所的紧急通知:由于预测模型失误,原定于今日的人工爆破计划取消。附件里附着一张卫星云图——昨夜暴雨引发的小型滑坡,恰好暴露了矿道的隐患。
“我们成功了?”大耿挠着头,安全帽上的泥点混着雨水滴在地上,晕开小小的深色花镜。
大婉望着远处正在褪去荧光的山峦,那里的蒜苗已经开花,淡灰花瓣上还沾着菌丝的光。“不,”她笑,“是它选择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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