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神琪目送深夜等人的身影逐渐淡出巷口,直至那抹黑色制服彻底被浓稠的夜色吞没,再也寻不到半分踪迹,才缓缓转过身来。
她的目光先扫过不远处——百夜米迦尔正将昏迷的优一郎小心护在怀里,蓝眸始终紧锁着怀中人的脸庞,指尖轻轻扶过优一郎的鬓发,满是担忧,连周遭的动静都没多在意。八神琪仅淡淡瞟了这两人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落向仍紧绷着神经、维持防御姿态的柊筱娅、三宫三叶、君月士方与早乙女与一四人。
左手自然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掌心轻轻搭在左腰侧鬼咒装备的刀柄握把上,右手则随意叉在腰际,手肘微弯撑着身形。明明是松弛的姿态,却透着一股不容轻视的沉稳气场。寂静的巷子里,只有夜风掠过的轻响,她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收起你们那副剑拔弩张的防备姿态,我只给你们三个数的时间,明白了吗?”
话音刚落,她叉在腰上的右手顿了顿,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衣料。目光扫过四人丝毫未动的姿态,眼底冷意更甚,开始沉声倒数:“一——”
数声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君月士方握着刀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却还是没放下武器。八神琪没理会他的动摇,叉腰的右手抬起,食指轻轻勾起,继续匀速开口:“二——”
这一次,早乙女与一的弓弦绷得更紧,却能看出他眼神里的犹豫。而柊筱娅依旧挺直脊背,握着四镰童子的手没有半分松动。八神琪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弧,补充的话语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这是命令,不是请求。三——”
最后一个数落地时,她抬起的右手猛地攥成拳,叉在腰上的手肘也微微发力,连带着肩头微沉,左手上搭着刀柄的力道加重,周遭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柊筱娅终于按捺不住,握着四镰童子的手紧了紧,上前半步,语气带着几分坚定的抗拒:“请……请容我拒绝,八神琪教官。百夜优一郎是我们队伍里的一员,我们必须保护好他。”
八神琪闻言,眉梢微挑,攥着的右手缓缓松开,重新落回腰际叉着,手指在腰侧轻轻点了点。语气里多了几分讥诮,却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压迫感:“不错,你们还知道我是教官。既然还认我这个教官,就把你们的戒备姿态给我放下来——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们继续浪费时间,你们再不做出决定,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目光扫过四人紧绷的身形,声音陡然冷了几分:“还有,刚刚我听你说要保护同伴?可你们看清楚了,那只吸血鬼正抱着你们的同伴,分明是要把人带走。刚才那么多帝鬼军的同伴在这里,为了拦他、为了护着优一郎,连命都豁出去了,你们呢?”
“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刚刚又做了什么?”八神琪往前踏出一步,夜风掀起她的衣角,叉腰的右手微微上提,姿态更显强势,“为了一个吸血鬼,把武器对准朝夕相处的战友——这是帝鬼军该做的事吗?口口声声说为了同伴,可你们的‘为了同伴’,就是让自己人对着自己人拔刀?这合理吗?”
柊筱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指尖泛白,却依旧没有放下武器,迎着八神琪的目光咬牙道:“他不是普通的吸血鬼,他是优一郎的家人,也同样是我们认可的家人。保护家人,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八神琪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反倒透着刺骨的冷:“你竟然说一个吸血鬼是你们的家人?你有没有想过,这话要是传到真昼大人和天翔大人耳朵里,他们会怎么想?”
她话锋陡然一转,语气重了几分,字字戳向要害:“况且你自己想想,刚才你做了什么?深夜少将要补最后一刀的时候,你竟敢朝他发动攻击——这不是赤裸裸的叛变是什么?你该很清楚,这事要是让本部知道了,下场会有多惨。你们五个人,谁也逃不了干系。”
停顿片刻,八神琪的语气稍缓,却仍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我最后再说一次,把武器放下,现在就跟我走。我可以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让人安全把你们送到大阪。至于本部那边,我相信天翔大人会处理好,不会让你们受牵连。”
这时的百夜米迦尔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警惕与冷意:“人类,别再假惺惺了。你们不过是在利用小优,表面上装作对他好,真以为我会信你们的鬼话?别再迷惑小优了——你们这些人类!”
没等他把话说完,柊筱娅便笑着打断,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却藏着认真:“才没有呢。我们得护好你,不然等小优醒过来,我肯定要挨骂,到时候可就麻烦了。”说这话时,她还朝着百夜米迦尔递去一个安抚的微笑。
对面的八神琪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声音冷得像冰:“看来你们已经做了决定,是要跟我对抗到底,是吧?”
她盯着几人丝毫不退的姿态,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忖:好说歹说都不听,哪还有时间跟你们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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