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娥那充满怨毒与恨意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破了百草谷内短暂的宁静与希望。茅屋内的众人,脸色瞬间都沉了下来。
袁承志挣扎着便要下床,却被黄真一把按住。
“小师弟!你伤还没好,内力未复,给我老实待着!”黄真虎目圆睁,怒气勃发,“外面那疯婆娘,交给老子!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本就因华山弟子惨死、教主重伤而憋了一肚子火,此刻仇人竟敢打上门来,更是怒不可遏。
王惟中眉头紧锁,看了一眼榻上依旧昏迷但气息已趋平稳的穆人清,以及刚刚苏醒、虚弱不堪的安小慧,沉声道:“谷内不得动武,更不可见血,污了我这百草清净之地!要打,出去打!”
他性情古怪,不喜纷争,更不容许外人在他这隐居之地放肆。
黄真重重哼了一声:“好!老子就去谷外会会她!”说罢,他提起靠在墙边的熟铜棍,对袁承志道,“小师弟,你看好教主和安姑娘,我去去就回!”
“大师兄,小心!”袁承志知道自己此刻状态极差,强行出手反成累赘,只得郑重叮嘱,“桑小娥武功不弱,尤其那鸳鸯钺招式狠辣,更需提防她身边可能还有五毒教的帮手!”
“放心!老子晓得!”黄真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带着杀气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茅屋。
安小慧担忧地望向门口,又看向袁承志,轻声道:“袁大哥,黄大哥他……”
“无妨,”袁承志虽也担心,但对黄真的实力有信心,“大师兄混元功已臻化境,一根铜棍使得出神入化,桑小娥未必是他对手。只是……”他眉头微蹙,心中那丝不安并未散去。桑小娥明知他们在此,还敢前来叫阵,恐怕有所倚仗。
王惟中继续为穆人清调理内息,似乎对外面的纷争并不在意,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
百草谷口。
桑小娥独自一人立于那片曾被袁承志鲜血染过的空地之上,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她手中紧握那对幽蓝的鸳鸯钺,周身杀气弥漫。与她一同前来设伏的苗疆武士和黑衣手下已然全军覆没,此刻她竟是孤身前来!
黄真提着熟铜棍,龙行虎步般走出谷口,看到只有桑小娥一人,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妖女!就你一个人?是来自寻死路吗?”
桑小娥目光死死盯着黄真身后,没有看到袁承志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被更深的恨意取代:“袁承志那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吗?也好,先杀了你这匹夫,再进去取他狗命!”
“大言不惭!”黄真怒极反笑,将熟铜棍往地上一顿,“砰”的一声,地面微震,“伤我教主,害我同门,今日便叫你血债血偿!看棍!”
他不再废话,深知对这等人多说无益,唯有手底下见真章!当下大喝一声,身形暴起,手中熟铜棍化作一道黄龙,带着呼啸的劲风,一招“力劈华山”,朝着桑小娥当头砸下!棍未至,那刚猛无俦的劲风已压得桑小娥衣袂向后飞扬!
桑小娥见识过黄真的掌力,知他力大棍沉,不敢硬接,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飘退,同时左手鸳鸯钺向上斜撩,试图以巧劲化解棍势,右手钺则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刺向黄真小腹!
她这鸳鸯钺招式阴险刁钻,专走偏锋,与黄真大开大合、刚猛无俦的棍法正是两个极端。
黄真棍法一变,由劈变扫,熟铜棍如同巨蟒摆尾,横扫千军!棍风呼啸,将桑小娥左右退路皆尽封死!
桑小娥无奈,只得双钺交叉,硬架这一棍!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
桑小娥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从双钺上传来,震得她双臂酸麻,气血翻腾,脚下“噔噔噔”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心中骇然:“这莽夫好大的力气!”
黄真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熟铜棍舞得如同风车一般,棍影重重,将桑小娥完全笼罩在内。他棍法源自混元功,看似简单直接,实则大巧若拙,每一棍都蕴含着开山裂石般的威力,更兼他内力雄厚,持久力远胜桑小娥。
桑小娥仗着身法灵活,鸳鸯钺招式诡异,在黄真狂暴的棍影中穿梭闪避,偶尔寻隙反击,钺光如同毒蛇信子,专攻黄真周身要害与棍法转换间的细微破绽。两人以快打快,转瞬间便交换了二三十招。
一时间,谷口劲风四溢,飞沙走石,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桑小娥越打越是心惊,她本以为黄真不过是个力气大些的莽夫,没想到其棍法如此精妙,内力更是绵长深厚,自己若非仗着身法和鸳鸯钺的奇诡,恐怕早已落败。而她那蕴含恨意的疯狂攻势,在黄真这如同铜墙铁壁般的防守与势大力沉的反击面前,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她肩头本就有伤,此刻在黄真刚猛棍力的不断震荡下,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渗出,动作不由得慢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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