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陡峭向下,仿佛没有尽头。叶凡和岳震如同坠落的石块,在黑暗中顺着冰冷、湿滑、布满锈蚀凸起的管壁飞速下滑。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和金属摩擦衣物的刺耳声响,身体各处不断传来撞击的疼痛,但他们不敢有丝毫减速,因为后方那被阻断的管道处,隐约还能听到沉闷的挖掘和能量轰击声——假丹修士正在奋力清理障碍!
“前方…有光!还有…气流!”叶凡眯着眼,透过下方黑暗,隐约看到了一点极其黯淡的、仿佛从缝隙中透出的灰白色天光,同时,一股更加清晰、带着荒寂区特有干燥与冰冷气息的气流从下方涌上!
出口!
两人精神一振。叶凡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和近乎虚脱的疲惫,努力调整下滑姿势,岳震也咬牙配合。
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那点灰白光迅速放大,逐渐显露出一个不规则的、被大量碎石和扭曲金属堵塞的管道出口轮廓!出口外,是更加广阔的灰暗空间。
“准备撞上!护住头!”叶凡低吼一声,在即将冲出管道的瞬间,猛地蜷缩身体,双臂交叉护住头脸,同时催动心灯之火最后的余晖和手镯微光护体!
“轰!哗啦啦——!”
两人如同炮弹般撞碎了出口处已经松动的碎石和锈蚀金属网格,翻滚着冲出了管道,重重摔落在一片粗糙、布满细小骨砾的地面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叶凡眼前一黑,胸口一阵翻腾,差点又喷出血来。岳震也闷哼一声,落地后连续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本就严重的伤势再次受到震荡,嘴角溢出鲜血。
但…他们出来了!脱离了那压抑、危险的管道!
叶凡挣扎着坐起,第一时间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狭窄、阴暗的天然裂缝底部,宽度不过两三丈,两侧是高耸陡峭、颜色深沉的骨壁和岩石。头顶极高处,是一线灰暗的天空,被两侧岩壁挤压成狭窄的缝隙,透下微弱的天光。裂缝向着两端延伸,一端通向更加幽深的黑暗,另一端则隐约有风声传来,似乎连接着外部。
空气中弥漫着荒寂区特有的尘埃与死寂气息,但比起矿脉内部,少了许多狂暴的能量冲突和“蚀”之污染。最重要的是,后方那个被他们撞破的管道出口,位于裂缝侧壁离地约两丈高的位置,周围被塌落的碎石和扭曲金属 partially 遮掩,从下方看并不显眼。
暂时…安全了。
“咳咳…”岳震剧烈咳嗽着,艰难地撑起身子,警惕地感知着周围和上方的管道出口。片刻后,他松了口气:“追兵…暂时没出来。那塌陷…够他们折腾一阵了。”
叶凡也点了点头,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惫与伤痛。丹元彻底枯竭,经脉如同被火焰灼烧过般疼痛,心力更是透支严重,连思考都变得迟缓。身体各处撞击造成的淤伤和擦伤也在隐隐作痛。
他背靠冰冷的岩壁坐下,喘息着,从怀中摸出最后一点“净化星辉结晶”粉末(之前辅助岳震后剩余),也顾不上多少,直接吞服下去。粉末化作丝丝温润的星力,缓慢滋养着干涸的经脉,虽然杯水车薪,但总好过没有。
岳震也盘膝坐下,默默运功调息。他身上残存的“净蚀”之力在“星髓晶核”能量的滋养下,比叶凡恢复得快一些,但脸色依旧难看,显然内伤极重。
裂缝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上方遥远的风声和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约莫一刻钟后,叶凡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至少行动无碍了。他看向岳震:“岳统领,此地不宜久留。教团的人清理完障碍,迟早会追出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找个更隐蔽的地方从长计议。”
岳震睁开眼,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与决绝。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看向叶凡,沉声道:“叶凡小友,你我虽萍水相逢,但你救我性命,毁敌仪式,更身怀‘墟钥’与‘净’之真意…岳某有几句话,必须现在告知于你。”
叶凡神色一正:“前辈请讲。”
岳震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力量,缓缓道:“第一,关于教团此次行动的真正目的。他们不惜代价进攻矿脉,绝不仅仅是为了‘净源星髓’。其核心目标,是利用矿脉核心庞大的纯净能量,以及我们这些被俘守备军的‘净蚀’本源和灵魂,配合‘圣骸’碎片,在‘叹息之墙’第七区段,强行打开一条通往‘寂灭之眼’外围的、相对稳定的‘侵蚀通道’!”
“根据我们截获的零星情报和上古记载推测,他们计划在下次‘大潮汐’(叹息之墙规则周期性剧烈波动的时期,约每甲子一次,下次就在三个月后)来临,墙的封印力量最薄弱时,发动总攻,一举打通通道,接引‘圣骸’主碎片力量,并尝试唤醒或沟通‘寂灭之眼’中沉睡的…‘归寂主宰’残余意志!”
叶凡倒吸一口凉气:“三个月后?接引‘圣骸’?唤醒主宰残余意志?”这与卫咎和之前获得的情报完全吻合,但时间点更加明确,目标也更加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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