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源道长那句“自身不渡，何以渡人？自身不长生，何以求长生？”如同蕴含着道家真力的拂尘，狠狠扫在华天的心头，让他浑身剧震，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他重生以来，凭借先知先觉，无论在资本市场还是商业谈判中，都无往不利，自认为心智坚毅，目标明确。可此刻，在这位看似平凡的老道面前，他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那些深藏的情感纠葛、内心的迷茫与失衡，被一眼看穿。
“道长……教训的是。” 华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态度变得更加恭敬，“晚辈确实心有挂碍，难以解脱。但正因身处迷障，才更需明灯指引。我创立‘长生纪元’，并非只为追逐商业利益，更是真心希望能探索生命奥秘，将健康与长寿带给更多人。此愿虽大，却发自肺腑。恳请道长出山相助，以您对生命之道的精深理解，指引方向，普惠世人！”
华天的话语诚恳，目光坚定，试图用自己的宏愿打动对方。
李济源依旧盘坐在蒲团上，雪白的眉毛微微抖动了一下，脸上那副仙风道骨、古井无波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听惯了各种慷慨陈词。他慢悠悠地端起旁边一个粗陶茶杯，抿了一口不知泡了多久的淡茶，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缓得没有一丝涟漪：
“居士宏愿，感天动地。然，山野之人，闲云野鹤，早已习惯这清风明月，粗茶淡饭。红尘万丈，因果缠身，实非贫道所愿。再者……” 他顿了顿，目光略带“怜悯”地扫了华天一眼，“居士连自身情债都理不清，气血浮躁，阴阳失调，一看便是‘桃花煞’入体的面相。自身难保，却要拉着贫道去蹚浑水，岂不是要害贫道也沾染因果，折损道行？”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甚至还带着点玄乎的相面术语，把华天噎得不轻。这老道，拒绝得滴水不漏，还顺带“踩”了他一脚。
华天不死心，继续劝说，从民族大义谈到科技前沿，从道家济世传统谈到现代健康产业的需求，几乎要把舌头说干。
李济源始终那副模样，偶尔点点头，偶尔摇摇头，时不时蹦出一两句高深莫测又让人无从反驳的话，比如 “道法自然，强求即是逆天” ，或者 “科技是术，生命是道，以术求道，犹如竹篮打水”。
就在华天几乎要感到绝望，以为此行注定无功而返，准备另想办法时，李济源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他那双清澈如孩童的眼睛，第一次带着点真正的好奇，上下仔细打量起华天来，之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严肃表情，如同冰雪遇见阳光般，开始一点点融化、变形。
“居士，你……你走近些，让贫道好好看看。” 李济源招了招手，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活跃？
华天不明所以，依言上前几步。
李济源围着他转了一圈，鼻子还轻轻抽动了两下，像是在嗅什么味道，嘴里嘀嘀咕咕：“奇怪，真是奇怪……你这娃娃，年纪轻轻，魂魄却凝实得不像话，隐隐还带着一丝……一丝不属于此间天地的‘时空涟漪’？怪哉！怪哉！莫非是哪个老怪物兵解转世，还是走了狗屎运，被雷劈了没劈死，反而开了窍？”
华天听得心头狂震！这老道……他竟然能看出自己重生的端倪？！虽然表述得有些玄乎，但“时空涟漪”、“不属于此间天地”这些词，简直精准得可怕！
看着华天骤然变化的脸色，李济源仿佛确认了什么。他猛地一拍大腿，刚才那副得道高人的架子瞬间崩塌，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极度兴奋和恶作剧得逞般的无厘头笑容，指着华天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果然如此！贫道就说嘛！寻常人哪有这般古怪的命格！妙啊！实在是太妙了！原来是开了‘天眼’！有趣！你比山下那些整天求神问卜、要么求财要么求官的呆瓜有意思多了！”
这画风突变，让华天彻底懵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可言的老道士，哪里还有半分刚才世外高人的模样？
“道……道长，您……”
“别您啊您的了，生分！” 李济源好不容易止住笑，用力拍了拍华天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挤眉弄眼地说，“小子，想让我出山帮你搞那个什么‘长生纪元’，也不是不行……”
华天心中顿时升起希望：“道长请讲，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做到……”
“简单！” 李济源大手一挥，打断了他，脸上露出一个极其“猥琐”（在华天看来）的笑容，凑近低声道：“拜我为师！”
“啊？！” 华天彻底愣住了。这转折也太突然了！
“啊什么啊？” 李济源眼睛一瞪，随即又换上那副无厘头的表情，“你看啊，你小子魂魄特殊，是个万中无一的……嗯，‘修道奇才’！虽然年纪大了点，根基差了点，桃花债多了点……但勉强还能雕琢！贫道我活了这么久，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总得找个传人不是？不然带进棺材里多可惜！你拜我为师，我教你真正的长生之法，顺便嘛……嘿嘿，帮你调理调理那乱七八糟的桃花运，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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