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而精准地将衬纸上的暗码符号和残存字迹,连同自己的初步破译和推断,用特制的细笔和隐形药水,誊写在一张看似普通的包点心的油纸上。做完这一切,她将原稿衬纸依旧小心翼翼地藏回身上最隐秘处,而将这张记录了关键信息的油纸,揉成一团,攥在手心。
按照预设的联络方式,她在那废弃偏殿一个布满灰尘的破旧书架底层,摸索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缝隙,将油纸团塞了进去。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无声无息。
做完这一切,她如同只是出来透了口气般,神色如常地返回了甲字库区,继续她那看似永无止境的校勘工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始终悬着,感知提升到了极致,留意着秘阁内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消息传递出去后,又是两日平静无波。秘阁依旧沉浸在它固有的沉寂与墨香之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第三日夜里,荣安正在值宿房内就着昏暗的油灯翻阅书卷,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有节奏的三声叩响。
笃、笃、笃……
是晏执礼约定的夜间联络信号!
荣安心中一凛,迅速吹熄灯火,悄无声息地移至窗边,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
窗外夜色浓重,细雨依旧未停,一个披着黑色油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了进来,正是多日未见的老张头。他此刻身上再无白日那副老迈颓唐之气,眼神锐利如鹰。
他没有废话,直接向荣安伸出了手。
荣安会意,立刻将藏于身上的那几张原始衬纸取出,递了过去。老张头接过,看也未看便纳入怀中,随即又递过来一个小巧的、密封着的铜管,低声道:“晏公手谕。”
说完,也不等荣安回应,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窗外雨幕之中,来去如风。
荣安握紧那尚带着一丝室外寒意的铜管,迅速关好窗户,重新点亮油灯。她小心地拧开铜管,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纸条。
纸条上是晏执礼略带潦草却筋骨毕现的字迹,内容很简单,让她次日傍晚,到皇城司后巷那家他们曾见过面的“陈记”茶楼雅间等候。
他要求当面听取汇报, 这既显示了此事的重要性,也意味着接下来的指令可能极为机密,无法假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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