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告诉所有人:那些真正的罪人,现在,该轮到他们付出代价了。”
她将画卷举过头顶,对着御阶,深深拜下:
“臣,云芷,今日血泪陈情,非为私仇,实为公义。”
“求陛下,为云家正名。”
“求陛下,为天下除害。”
泪水滴在画卷上,晕开了墨迹,却让那些画面更加清晰,更加刺痛人心。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响起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跪拜的女子,看着那幅血泪交织的画卷,看着满朝文武各异的神色。
许久,他缓缓起身,走下御阶。
这一次,他没有扶云芷,而是走到她面前,深深一揖。
满殿骇然。
皇帝对臣子行礼,这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这一拜,”皇帝的声音沙哑,“是朕代先帝,代这朝廷,向云家赔罪。”
“十五年前,是朝廷负了忠臣。”
“十五年后,朕绝不会再负忠臣之后。”
他直起身,目光如电,扫过殿内:
“传旨:即日起,云凛追封忠国公,谥‘文贞’,以国公礼重新安葬。云柳氏追封一品诰命夫人。云家所有被没入官的家产,悉数发还。”
“云芷,承袭父爵,晋忠国公,领御前首席绘师,正三品。”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所有涉案人员——崔勉,王崇,李如海,赵世安……等七姓十二家主要成员,即刻收押,交由三司会审。凡查实参与构陷、贪墨、蓄私兵、炼邪术者,一律从严从重,绝不姑息!”
“另,国师玄玑,涉嫌谋逆,即刻查封国师府,捉拿玄玑归案。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一道道旨意,像一道道惊雷,在金殿上空炸响。
有人瘫软在地,有人失声痛哭,有人面如死灰。
而云芷,依旧跪在那里,泪流满面。
十五年。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晨光完全照亮了大殿,照亮了她脸上的泪水,也照亮了那幅《罪己之绘》上,父亲终于可以安息的容颜。
公道,虽然迟到,但终究来了。
而复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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