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联盟管理层会议在合作社办公室召开,长条木桌周围坐满了人——各村的农户代表、新聘请的管理团队负责人张姐,还有林舟和苏晓。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墙上“皖北乡村联盟”的金色商标上。
“林主席,咱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坐在最左边的老王敲了敲桌子,他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管理费明细单,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管理团队要抽销售额的3%当管理费,是不是太高了?咱联盟刚赚钱,就这么往外掏钱,心疼啊!”
老王的话一出,几个农户代表立刻附和。
李家庄的李阳年轻些,说话直来直去:“就是啊林哥,以前咱自己卖货,除了成本啥钱都不用花。现在请了这帮‘外人’,又是运营又是财务,凭啥要拿这么多?”
张姐是县城来的专业人士,穿着整洁的衬衫,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却没立刻反驳,而是看向林舟。
林舟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和:“老王叔、李阳,你们的顾虑我懂,换成我是农户,也会琢磨这钱花得值不值。”
他拿起桌上的明细单,指着上面的条目说:“咱先算笔账,以前咱自己跑渠道,光是交通费、住宿费每月就得花好几千,还不一定能谈成合作。现在管理团队帮咱对接了5家大型超市、3家电商平台,光这渠道拓展,就省了咱多少功夫?”
“还有财务,”林舟转头看向村会计,“以前咱的账本都是手写,有时候算错账、漏记账,村民们有意见。现在管理团队用专业软件记账,每一笔收入、支出都公开透明,月底给大家发明细,谁也不用猜忌,这省心不省心?”
老王摸了摸下巴,没说话。旁边的苏长河村主任接过话:“林舟说的是实话,上次对接那家连锁超市,人家本来嫌咱账目不规范不愿合作,还是张姐带着财务报表过去,一笔一笔算清楚,人家才签的合同。”
张姐这才开口,声音温和却有力量:“各位叔伯、兄弟,我知道大家赚钱不容易。这3%的管理费,包含了运营、财务、渠道维护、售后客服四项服务。咱们签的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每一笔费用都会公示,要是大家发现有乱花钱的地方,随时可以提,我们立刻整改,甚至可以退出。”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服务清单,分发给大家:“你们看,这是接下来三个月的工作计划,我们会帮联盟申请绿色食品认证,还会对接农产品深加工的专家,帮大家开发更多产品。这些事,光靠大家自己,很难做成。”
李阳翻看着清单,小声嘀咕:“绿色食品认证?那东西能让苹果卖更贵吗?”
“当然能,”张姐笑着说,“有了这个认证,每斤苹果能多卖一块钱,咱们联盟每年销量100万斤,就能多赚100万,这3%的管理费才15万,里外里大家还赚得多。”
老王算了算,眼睛亮了:“真能多卖一块钱?那这管理费确实不算高。”
“咱不搞虚的,”林舟站起身,“要是大家还是不放心,咱们可以先试运行三个月。这三个月里,管理费先收2%,等绿色食品认证下来,产品溢价到位了,再恢复到3%。要是这三个月里,大家觉得管理团队没起到作用,咱随时可以终止合作,怎么样?”
农户代表们互相看了看,纷纷点头。老王拍了拍桌子:“行,林舟,我们信你!就按你说的来,试运行三个月!”
会议结束后,林舟和苏晓沿着田埂往果园走。
春风吹过,田里的麦苗绿油油的,翻起层层波浪。
苏晓手里拿着一棵苹果树苗,是展销会上农业专家推荐的新品种“瑞雪”,抗病性强,口感脆甜。
“没想到大家对管理费这么敏感,”苏晓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大家会理解。”
林舟笑了笑:“农民过日子,就讲究个实实在在。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他们质疑也正常,只要咱把账算清楚、把事办明白,大家自然会认可。”
两人走到果园深处,这里预留了一片空地,准备栽种新树苗。
林舟接过苏晓手里的树苗,弯腰挖了个坑:“你看这树苗,就像咱的联盟,刚开始长得慢,还得精心打理,以后才能枝繁叶茂,结出好果子。”
苏晓蹲在旁边帮忙扶着树苗,手指轻轻拂过嫩绿的叶子:“还记得你刚到青杨镇的时候,第一次来我家果园,踩着泥地差点滑倒,还笑话你一个大学生,连田埂都走不稳。”
林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那时候我还穿着白衬衫,被泥点溅得满身都是,你爸还说我‘细皮嫩肉,不像干基层的料’。”
“现在呢?”苏晓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你看看你的手,全是老茧,裤脚上永远沾着泥,比农民还像农民。”
林舟伸出手,掌心的老茧粗糙却有力:“这老茧,是咱和土地打交道的证明,也是咱心里踏实的底气。”他握住苏晓的手,“以后啊,咱就守着这片果园,守着这个联盟,让大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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