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石门轰然关闭的巨响，在空旷的石厅内久久回荡。
尘埃落定，壁上浮现的血色文字散发着幽幽光芒：“府门已闭，非元婴不可破。欲要出府，需通过三重考验，得吾传承。”
林晚与柳红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了。”柳红烟轻叹一声，语气复杂。她也没想到白芸会如此果决，竟将所有人都困死在此。
林晚没有回应，而是仔细打量着石厅。长生鉴在怀中微微震动，映射出整个石厅的灵力流向——所有能量都汇聚向对面石壁上的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入口在那里。”林晚指向那扇门。
柳红烟眼中闪过惊讶：“你懂阵法？”
“略知一二。”林晚含糊其辞，当先走向那扇门。
石门应手而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甬道。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其中，身后石门再次关闭。
甬道不长，尽头是一个圆形石室。室内空无一物，只有中央立着一面等人高的青铜古镜。
当二人踏入石室的瞬间，青铜镜面突然泛起涟漪，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室中回荡：
“第一重，炼心。窥见本心，方证大道。”
话音未落，镜中射出一道灰光，笼罩住两人。林晚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时，发现自己已不在石室，而是站在一条熟悉的乡间小路上。
青牛村。
炊烟袅袅，鸡犬相闻。几个孩童从他身边跑过，笑着叫着：“林晚哥，回来啦！”
林晚怔在原地，心神震荡。这一切如此真实，连空气中弥漫的炊烟味都一模一样。
“晚儿，愣着做什么？回家吃饭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林晚猛地转头，看见母亲站在家门口，围裙上还沾着面粉，笑容慈祥。
幻境！他立刻意识到。但长生鉴静静躺在怀中，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只是块普通石头。
“来了，娘。”林晚听到自己说，声音稚嫩了许多。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变回了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体内毫无灵力。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恍惚：难道修仙之路只是一场梦？
饭桌上，父亲喝着粗茶，说道：“前日王仙师来信，说赵铁柱已经炼气三层了，真是天才啊。不过你也别灰心，在村里平平安安过日子，也好。”
母亲给他夹菜：“是啊，娘给你说了门亲事，是邻村李家的姑娘，手脚勤快...”
林晚默默听着，心中波澜起伏。这确实是他曾经幻想过的生活——若是没有仙缘，就这般平凡度过一生。
夜深人静，林晚躺在床上，望着茅草屋顶，心中两个念头激烈交战。
留下？这里有他渴望的亲情与安宁，有简单却真实的生活。
离开？那意味着再次踏上凶险莫测的修仙路，意味着孤独与杀戮。
“这不是真的。”他喃喃自语，却无法挣脱这幻境的力量。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小妹林秀探头进来，小声说：“哥，我偷偷告诉你，昨天我在溪边捡到一块会发光的石头，你看...”
她摊开手掌，掌心正是那块长生鉴！
幻境中的长生鉴与真实的无异，甚至能感受到它散发的温热。
“这石头好奇怪，握着他我就做奇怪的梦，梦见哥成了很厉害的仙人...”林秀歪着头，“但是那些梦都好可怕，哥总是受伤，秀儿不想哥受伤。”
林晚心中一震，接过长生鉴。在触碰到它的瞬间，幻境开始波动，真实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但他没有立即破开幻境，而是轻声问：“秀儿希望哥怎么做？”
小姑娘不假思索：“我希望哥平安快乐。在村里也好，去做仙人也罢，只要哥好好的。”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林晚忽然明白了这“炼心”考验的真意——并非要人断绝尘缘，而是要认清本心，不为外物所惑。
他的本心是什么？是长生大道，是不再为人鱼肉的自主，是探索天地奥秘的渴望。青牛村的温情固然美好，但这只是镜花水月，而非他真正追求的道路。
“谢谢您，秀儿。”林晚轻声道，手中长生鉴青光大放。
幻境如玻璃般破碎，他重回石室，依然站在青铜古镜前。旁边的柳红烟却双目紧闭，脸上时而微笑时而痛苦，显然还深陷幻境中。
镜面上浮现一行字：“道心坚定，可通过。”
林晚没有急于离开，而是观察柳红烟。他想知道这个血影教女子的“本心”是什么。
片刻后，柳红烟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血色。她迅速恢复平静，但林晚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杀意。
“看来柳姑娘也通过考验了。”林晚淡淡道。
柳红烟冷笑：“区区心魔，岂能困我？”但她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内心的波动。
镜面再泛涟漪，浮现新的文字：“二人皆过第一重，可入第二重。然传承唯一，后续考验，生死各安天命。”
话音落下，石室另一侧开启一道新的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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