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联盟的反击
冷库的寒气顺着裤脚往上钻，林夏攥着那枚刻有原始代码的芯片，指节冻得发白。规则组负责人举着打火机，火苗在他指间跳跃，映得他脸上的横肉忽明忽暗。冷库深处，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把一摞摞文件往碎纸机里塞，纸张被绞碎的“咔嚓”声混着低温下的喘息，像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你以为插个芯片就能翻天？”负责人嗤笑一声，突然把打火机往地上一摔，火苗溅在洒了酒精的地面上，瞬间窜起半米高的火墙，“原始规则？早就成灰了！”
张凯拖着伤腿撞开旁边的铁架，罐头和冻肉噼里啪啦砸下来，正好砸中火墙底部，火焰猛地一缩。“林夏，快！控制系统在左手边第三个铁柜后面！”他吼着，又抓起一个冻硬的猪腿，狠狠砸向正在碎纸的人。
林夏趁机冲过火墙边缘，裤脚被燎得发烫。控制系统是个布满灰尘的金属箱，上面的按钮大多已经失灵，只有一个标着“紧急接入”的接口还亮着微弱的绿光。她颤抖着把芯片插进去，接口处瞬间冒出火花，冷库的警报声“呜——”地划破寂静。
“不好！她启动了原始权限！”负责人疯了一样扑过来，林夏侧身躲开，他一头撞在铁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时，冷库大门被“轰”地撞开，邻社区的幸存者联盟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瘸腿的中年人，手里挥舞着改装过的消防斧，正是之前联络过的老周。“林夏，我们来晚了！”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拿着铁棍、扳手的人，看见碎纸机里没绞完的文件，眼睛都红了，“狗娘养的，果然在销毁证据！”
混乱中，林夏瞥见碎纸机旁散落的半张纸，上面还能看清“16岁以下豁免权”的字样，下面用红笔写着：“实际执行中，可通过亲属连坐取消豁免，例：其父违规，其子减重加倍”。她突然想起阿杰——他的16岁生日还有三天，规则组是不是早就盯上他了？
“快关碎纸机！”林夏大喊着扑过去，却被一个白大褂抓住头发往冰墙上按。冰冷的墙壁贴着脸颊，她余光看见张凯正被两个规则组成员按在地上打，他那条受伤的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却还在骂：“你们这群混蛋！当年我爸就是因为发现你们改了规则……”
“你爸？”一个戴眼镜的白大褂冷笑一声，“那个老顽固？自己减重过度死在医院，还想赖规则？”
“放屁！”张凯猛地挣开，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摔在地上——里面是他爸生前的工作证，照片上的人穿着规则组制服，“我爸是规则组的技术员！他发现你们把‘16岁以下自愿豁免’改成了‘亲属连坐’，才被你们害死的！”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冷库响起，联盟的人都愣住了。老周一斧子劈开旁边的文件柜，里面掉出一沓没来得及处理的档案，最上面的封皮写着“违规处理记录”，其中一本翻开着，照片上的少年和阿杰长得有几分像，标注着“其父违规，追加10斤减重”，结局是“器官衰竭死亡”。
林夏突然想起阿杰刻芯片时说的话：“这才是能真正修改规则的东西，他们怕的不是反抗，是真相。”她用力按下控制系统上的红色按钮，芯片接口处发出刺眼的白光，冷库的温度显示器开始疯狂倒转，从-18℃一路往上跳，冻住的管道“咔嚓”作响，结的冰碴子像下雨一样往下掉。
“不好！原始代码激活了自动修复程序！”戴眼镜的白大褂尖叫着去拔电源，却被老周一斧子砍中手背。
林夏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代码，突然弹出一行字：“检测到16岁以下用户阿杰，是否恢复其豁免权？”
她回头看向门口，阿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林夏之前给他的馒头，冻得小脸通红。原来他偷偷跟来了。
“恢复！”林夏几乎是吼出来的。
屏幕瞬间变黑，接着亮起新的界面——是原始规则的条款，用加粗的字体写着：“16岁以下未成年人，享有绝对豁免权，不受任何亲属违规牵连”。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本条永不修改，违者系统自动触发全网公示”。
规则组负责人见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遥控器就想按，却被冲过来的阿杰狠狠撞在肚子上。遥控器掉在地上，林夏一脚踩碎，低头看见阿杰冻得发紫的脸上，眼泪掉下来就结成了小冰粒。
“他们说我爸违规，要扣我体重……”阿杰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没有违规，我只是想活下去。”
“你当然没违规。”林夏蹲下来帮他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更厉害——她看见屏幕上跳出更多原始规则，其中一条是“减重规则仅适用于20-50岁自愿签署协议者，16岁以下及60岁以上，有权拒绝强制减重”。
原来……原来从一开始，规则就不是针对所有人的。那些因为“年龄不够”“年龄太大”被强制减重的人，那些因为父母违规被牵连的孩子，都被规则组骗了。
冷库的冰开始融化，水顺着天花板往下淌，打湿了那些罪恶的档案。联盟的人在抢着搬没被销毁的证据，张凯靠着冰墙喘着气，看见林夏手里的芯片，笑了：“我就知道……我爸没骗我。”
林夏抬头看向阿杰，他正拿着馒头往嘴里塞，冻硬的馒头渣掉在地上，混着融化的冰水。她突然想起王奶奶说的“稳定期饿不死人，只要敢种”，也许规则就像种子，哪怕被冰封、被篡改，只要有真相的阳光，总能破土而出。
这时，屏幕上又跳出一行字：“检测到规则组高层‘永久豁免’权限造假，是否公示其真实体重数据？”
林夏看向那个还在地上挣扎的负责人，他的工作证掉在林夏脚边，照片上的体重是75公斤，而规则组公示的他的稳定期体重一直是60公斤——他自己都在造假。
“公示！”
随着林夏的话音，冷库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联盟的人说，是全城的规则手环都收到了推送，上面是规则组高层的真实体重和造假记录。
负责人面如死灰，林夏却注意到他偷偷摸向腰间的枪。她猛地把阿杰往身后拉，自己挡在前面——
“砰！”枪声在封闭的冷库中格外刺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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