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中国客人们犯难了。接下来上的主菜是一大块烤乳猪和几只烤鸡,显然是为了照顾西方客人的口味,配套的是西式刀叉。中国客人们大多习惯了用筷子夹菜,对刀叉的使用一窍不通。林老板拿着刀叉,不知从何下手,试着用刀去切割烤乳猪,结果用力过猛,烤乳猪的皮被割得碎屑飞溅,油脂滴得满盘子都是。张老先生更是连刀叉都不敢拿,看着眼前的烤乳猪,一脸茫然。
马骥又忙不迭地转向中国客人这边,充当起了“礼仪老师”:“林老板,刀要这样拿,左手拿叉按住食物,右手拿刀切割,要慢慢锯,不是砍!哎哟,小心盘子,别刮坏了!”他一边说,一边示范着正确的切割姿势,动作还算标准(毕竟在现代吃过西餐)。
林老板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切割着烤乳猪,虽然依旧有些生疏,但总算能顺利切下一块肉了。张老先生则在马骥的耐心指导下,勉强学会了用叉子叉起食物,送进嘴里,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马骥自己则更加离谱。为了显示自己“中西合璧”,他竟然右手拿叉子叉起一块烤猪肉,左手用筷子去夹一箸青菜,然后试图同时塞进嘴里。结果手忙脚乱,烤猪肉差点掉在地上,青菜也没夹住,反而蹭到了嘴角,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马先生,你这吃法真是独特啊!”林老板笑着调侃道。
“嘿嘿,这叫中西结合,取长补短!”马骥抹了抹嘴角的油渍,厚着脸皮说道。
喝东西时更是混乱。中国人习惯举杯即饮,讲究“干杯”;西方人则喜欢先碰杯,然后小口品尝,还会说一句“Cheers!”。马骥一会儿跟左边的席尔瓦先生碰杯,说着“Cheers!”,然后一饮而尽;一会儿又跟右边的张老先生举杯,说着“干!”,同样喝得底朝天。他来来回回地敬酒,自己喝得晕头转向,舌头都有些打卷了。
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索菲亚女士不小心把一点烤乳猪的酱汁滴在了胸前雪白的肌肤上,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拿起餐巾擦拭。坐在她旁边的张老先生看得面红耳赤,连忙低下头,嘴里念念有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马骥却觉得这很正常,还下意识地想递张纸巾过去(当然没有),嘴里说着:“Its okay! Just wipe it!(没关系,擦擦就好了!)”他的语气太过随意,动作也有些轻浮,引得索菲亚女士更加尴尬,脸颊微红,连忙放下餐巾,坐得更端正了。张老先生则对马骥怒目而视,觉得他太过轻浮,有失体统。
整个宴席就在这种混乱、尴尬又有些滑稽的气氛中进行着。双方都努力想表现得礼貌得体,却因为完全不同的礼仪习惯而频频出糗。马骥这个“搅屎棍”的存在,更是让这种文化冲突放大了数倍,一会儿教番鬼用筷子,一会儿教同胞用刀叉,一会儿又因为自己的奇葩吃法引发哄笑,忙得脚不沾地。
林老板原本想通过这场宴席促进与葡萄牙商人的交流,加深彼此的了解和信任,结果却搞得双方都有些疲惫和无奈。葡萄牙商人们觉得中国的饮食虽然美味,但礼仪太过复杂,筷子太难用;中国陪客们则觉得西方人的吃法太过粗鲁,缺乏斯文,尤其是看到索菲亚女士穿着低胸撑裙,更是觉得有伤风化。
最终,宴会在一片微妙的沉默和礼貌的假笑中结束。葡萄牙商人们纷纷向林老板道谢,然后带着几分疲惫离开了;中国陪客们也陆续告辞,张老先生临走时还特意告诫林老板:“林老板,以后此类宴席还是少办为妙,中西礼仪迥异,同席而食,实在尴尬,有失斯文!”
马骥却浑然不觉,他吃得满嘴流油,肚子圆滚滚的,还觉得自己成功活跃了气氛,促进了“中西礼仪交流”,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向林老板道谢:“林老板,多谢款待!今天这顿饭吃得太痛快了,中西合璧,别有风味!”
林老板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能无奈地笑了笑:“马先生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马骥胸口的挂坠,在这场充满错位与尴尬的“餐桌礼仪大战”中,记录下了表层习俗冲突所带来的混乱能量。那能量滑稽而无奈,带着不同文化碰撞时的不协调感。挂坠传来一阵阵杂乱无章的悸动,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为这场啼笑皆非的“文化交流”感到无奈。
马骥并不知道,这场看似热闹的宴席,背后反映的却是中西文化深层次的差异与隔阂。这种差异,并非靠一顿饭、一次交流就能消除,它需要时间的沉淀和双方的理解与包容。而他自己,虽然自诩为“文化交流使者”,却也只是这场文化碰撞中的一个旁观者和搅局者,并未真正理解其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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