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就好比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都城,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习俗,大家各玩各的,互不干扰,不行吗?为啥非要说别人的是假的,只有你们的是真的?信仰这东西,本来就是因人而异的,何必强求统一?”
“还有,”他又补充道,“就像吃饭,你们喜欢吃面包、烤肉、奶酪,我们喜欢吃米饭、青菜、面条,各有各的口味,没必要逼着别人都跟你一样吃吧?有的人就喜欢吃面包,有的人就喜欢吃米饭,强行改变别人的口味,只会让人反感。信仰也是一样,‘信仰自由’,懂吗?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信仰的权利,不该被强迫。”
“信仰自由?”麦神父捕捉到这个新词,皱起眉头,“马先生,真理是唯一的,如同数学公式,1+1永远等于2,不可能因为个人喜好而改变。天主是唯一的真神,这是不容置疑的真理,怎么能自由选择?”
“哎,话不能这么说!”马骥摆摆手,“数学是数学,信仰是信仰!数学是客观存在的规律,没得选;但信仰是主观的,是心里的寄托,强求不来的!你们这样到处说别人的信仰是偶像崇拜,是罪过,不信就下地狱,很容易得罪人,引发冲突的!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和气生财’,大家和和气气,互相尊重,不好吗?”
他这番“和稀泥”兼“各打五十大板”的言论,让在场的传教士们既觉得荒谬绝伦,又一时不知该如何有力反驳。他们坚信自己掌握着唯一的真理,习惯了用绝对的对错来判断一切,而马骥却试图用多元、包容和实用主义来消解这种绝对性,让他们难以适应。
托马斯修士气得脸色发白,还想继续争辩,但被麦神父拦住了。麦神父看着马骥,无奈地叹了口气:“马先生,你的想法很独特,但我们坚信天主是唯一的真神,传播福音是我们的使命。我们不能看着你和其他中国人在罪恶中沉沦,而不伸出援手。”
“我理解你们的好意,但真的不用。”马骥笑着说,“我们有自己的信仰和道德准则,能让我们成为善良的人,能让社会和谐稳定。你们的福音很好,但不一定适合我们。就像你们的长袍穿在身上很合适,但穿在我们中国人身上,就不一定合身了。”
辩论最终陷入了僵局。传教士们觉得马骥顽冥不化,被偶像崇拜深深迷惑,难以拯救;马骥觉得这些传教士死脑筋,固执己见,缺乏对不同文化和信仰的尊重。
离开时,马骥还苦口婆心地对麦神父说:“麦神父,我觉得你们传教的方式可以改改。别老吓唬人下地狱,多说说信了天主有什么实际好处,比如……心里能更平静?能交到更多朋友?或者……能获得心灵的寄托?总之,温柔点,和气点,多尊重别人的选择,说不定信的人会更多呢?”
麦神父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觉得,传播福音之路,在马骥这里,真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软钉子”——马骥不像那些固执的中国士人,直接拒绝西方文化;也不像那些好奇的年轻人,轻易被新鲜事物吸引。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和坚持,既开放又封闭,既聪明又“顽劣”,让他既头疼又着迷。
马骥胸口的挂坠,在这场充满火药味的精神观念交锋中,感受到了来自一神论的排他性能量——坚定、绝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也感受到了马骥试图调和的混沌能量——包容、多元,带着实用主义的灵活。两种能量在挂坠内部激烈碰撞,让它的悸动变得尖锐而矛盾,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记录这场文明深层价值观的激烈碰撞与冲突。
马骥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这些传教士虽然固执,但还算文明,没有强迫他信教。要是遇到那些极端分子,说不定还会把他当成“异教徒”烧了呢!看来以后还是少跟他们聊宗教话题,省得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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