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周麟转过身，倒着往前走，面对她说道。
“我也想，但我觉得这个地方必须来一次。”
鞠靖怡抱着某种执念，坚持要来这家饭馆。
寒风呼啸，她的手脚已经冻得发抖。即便郭周麟替她挡风，天气依然冷得刺骨。
“鞠姐，你该不会连秋裤都没穿吧？”
“这不是来得急嘛，只穿了条筒袜，风一直往里钻！”
两人一路闲聊，雪越下越大，终于到了鞠靖怡说的那家饭馆。
这是一家农家小院，刚走进院子就能闻到浓郁的饭菜香。
“张爷爷，是我！”
“小途，是鞠靖怡吧？”
厨房里走出一位戴着老花镜的慈祥老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是我，打扰您了。”
“哪儿的话，我还以为今天下雪没人会来，没想到你这大忙人还能抽空过来。”
郭周麟站在一旁没出声，只是看着鞠靖怡和老人寒暄，随后入座的是那张古色古香的八仙桌，配着黄花梨木凳。
“鞠姐，你不是常住魔都吗？怎么比我这京师人还熟这儿？”
“因为你是个宅男！”
鞠靖怡毫不客气地戳穿郭周麟，惹得他连连咳嗽。
“别瞎说，我整天东奔西跑的，哪儿宅了？”郭周麟矢口否认，尽管他确实更喜欢待在家里，可行程太满，几乎没机会回去。
鞠靖怡摘掉口罩，白皙的肌肤衬得左眼角的泪痣格外明显。她拎起铜壶，倒了杯白水。
“我十九岁进女团，成团后第一次来京师演出，效果很差，那时候我人气也不高。记得也是个冬天，我独自乱逛，冻得发抖时遇见了张爷爷。”
一晃六年过去，世事变迁太快。
鞠靖怡语气感慨，郭周麟静静听着。
“周麟，你现在十九岁，正好是我入团的年纪。不过那时的我默默无闻，而你已经名扬四海了。”
“鞠姐，你很在乎名气吗？”
郭周麟问得直接。女艺人和男艺人的路不同，尤其走青春路线的，年纪渐长后不得不面对现实——新人辈出，更年轻漂亮的永远不缺。如何守住自己的位置，成了她们必须思考的问题。
姜淑影显然例外，她近三十岁才真正走红，早过了靠青春吃饭的阶段。
鞠靖怡在《国风少年》里偶尔流露的急躁，或许也受此影响。
她想红，想像郭周麟这样炙手可热，尽管她并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但相处下来，她发现郭周麟始终没变，和机场初遇时一模一样。
正因如此，她才愿意敞开心扉，带他来到这家对自己意义非凡的小店。
她轻轻颔首，“是，转眼都二十五了，算是轻熟女啦。以前大家都喊我小鞠，自从遇见你，张口闭口都是鞠姐，生生把人喊老了。”鞠靖怡佯装不满地嘟囔。
“那...改叫靖怡？”
“别别别，还是鞠姐顺耳。”突然被郭周麟直呼名字，她耳尖微微发烫。
“名气这事急不得，有我呢。”郭周麟将温好的甜酒推到她面前，“我可不是红了就忘本的人，肯定带着大家越来越好。”
“我信你。”鞠靖怡望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当初他毫不犹豫让出《红昭愿》，她就知道这人重情义。娱乐圈多得是有点名气就摆架子的，偏他始终谦和得体，难怪前辈们都愿意提携。
木门吱呀作响，老人端来热气腾腾的菜碟：“小鞠带对象来啦？”
“张爷爷！这是我同公司的弟弟~”
“哦——”老人拖着长音挤挤眼，哼着小曲转回厨房。
鞠靖怡红着脸解释：“张家祖上开客栈的，现在老爷子就爱给老主顾做菜。”她夹起晶莹的虾饺，“尝尝，绝对不输黄老师手艺。”
泥炉温着的甜酒泛起桂花香，郭周麟突然举杯：“敬鞠姐的二十五岁。”
“敬终将逝去的青春！”她以古礼仰颈饮尽，广袖垂落如折翼的蝶。
三日后，《国风少年2》录制现场。
鞠靖怡在化妆间门口撞见郭周麟，两人同时别开视线。那夜雪落无声，两壶酒后她靠在他肩头呢喃，从女团练习室的镜子说到单飞后的长街路灯。此刻残留的酒意忽然涌上脸颊。
郭周麟发现今天的鞠靖怡比往常显得娇小些。用餐结束后，两人准备离开。
走在回家路上，郭周麟注意到鞠靖怡不仅酒后话多，还带着几分俏皮。
最尴尬的莫过于送她回酒店时，漆黑的地下停车场里她紧拽着他的衣袖。直到电梯口的灯光亮起，气氛才缓和些。
鞠姐，就送到这儿，记得房号吧？郭周麟问道。
嗝~当然记得，别小瞧人！
当他伸手按电梯时，一缕幽香袭来，眼前掠过如瀑黑发，唇边传来温软触感——
叮！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踮着脚的鞠靖怡像受惊的兔子般缩进电梯。
此后两人再未联系。今日重逢时，她躲闪的眼神证明那晚的事记忆犹新。或许真是酒壮怂人胆。
更衣完毕回到休息室，鞠靖怡坐立不安。那夜酒醒后，她对着镜子懊悔不已：我都干了什么，他要是以为我是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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