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晨光像揉碎的碎银,轻轻洒在景王府后院的训练基地。
竹篱笆围着的空地上,老槐树的枝叶舒展着,树桠间挂着十几个新修的鸽巢,二十余只灰羽信鸽正围着巢边盘旋,时不时落下啄食沈玥撒在石台上的小米;
东侧的空地上,苍耳正绕着几块堆叠的石板奔跑,深灰色的身影灵活地避开障碍,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沈玥手中的布条 —— 那布条上沾着太子党常穿的深蓝色绸缎气味,是卫凛特意找来的训练素材。
沈玥穿着件浅灰色短褂,手里拿着一只铜制加密脚环,正蹲在槐树下引导信鸽。
她指尖捏着一粒饱满的小米,对着一只落在肩头的信鸽轻声道:“认得这个吗?只有戴着它回来,才能吃到小米哦。”
说着便将脚环轻轻套在信鸽的脚腕上,用兽语补充:“记住,只有看到这种带花纹锁扣的脚环,才是我们的伙伴,别跟丢了。”
信鸽歪着头蹭了蹭她的指尖,发出 “咕咕” 的轻响,像是听懂了,扑棱着翅膀飞向鸽巢,脚腕上的铜环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雪影则蹲在一旁的石桌上,雪白的爪子搭着另一只加密脚环,时不时用鼻尖碰一碰,冰蓝色的眼睛扫过盘旋的信鸽,像个尽责的 “监工”,用兽语对沈玥说:“玥玥,那只灰羽毛的飞得最慢,要不要多练它几次?”
“不用,它刚加入,慢慢来。”
沈玥笑着摸了摸雪影的头,心里满是踏实 —— 这三天来,她和卫凛每天都泡在训练基地,信鸽从最初的 “认环生涩” 到如今的 “精准落巢”,苍耳能凭着布条气味追踪到百米外的目标,连王府驯养的几只猎犬都学会了避开人眼潜伏,“万兽情报网” 终于有了雏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鸽哨声从天边传来。
沈玥抬头望去,只见三只灰羽信鸽正朝着训练基地飞来,翅膀扇动的频率比往常更快,显然是带着紧急消息。
最前面的那只信鸽格外灵活,避开盘旋的鸽群,径直朝着沈玥飞来,稳稳落在她的肩头,脚腕上的加密脚环还在轻轻晃动。
“是城西的探哨鸽!”
沈玥心中一紧,连忙抬手取下脚环 —— 她按之前设计的纹路旋转锁扣,“咔嗒” 一声,内层的卡槽弹开,一张折叠的米黄色麻纸露了出来。
麻纸只有指尖大小,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小字,字迹潦草却清晰:“黑风寨后山有隐秘山洞,内囤刀枪无数,守寨人穿太子府深蓝色绸缎服饰,夜间有马车频繁出入。”
“黑风寨?”
沈玥轻声念出地名,眼神瞬间凝重起来。她快步走向后院东侧的书房,雪影和苍耳立刻跟上,信鸽则落在槐树枝上,不安地梳理着羽毛。
书房内,楚云砚正对着舆图标注太子党近期的活动区域,卫凛站在一旁整理卷宗。
看到沈玥进来,楚云砚抬头问道:“可是有信鸽传回消息了?”
沈玥将麻纸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是城西探哨鸽送来的,说黑风寨后山有山洞囤着兵器,守寨人穿的是太子府的服饰。”
楚云砚接过麻纸,凑到晨光下仔细查看,眉头渐渐拧起。
他抬手点在舆图西侧标着 “黑风寨” 的位置 —— 那是一处三面环山的险要之地,只有一条狭窄的山道通往寨门,平日里是山贼聚集的地方,官府多次围剿都因地势险要无果,没想到竟被太子党用来囤积兵器。
“太子私藏兵器,绝非小事。”
楚云砚的语气沉了下来,指尖在舆图上轻轻敲击,“近期京郊军粮库异动、东宫频繁召见武将,如今又在黑风寨囤兵器,他怕是在谋划什么不轨之事。”
卫凛凑过来看着舆图,眉头也皱了起来:“黑风寨地势险要,山道狭窄,易守难攻。若是派人乔装探查,很容易被守寨人发现;若是调动兵力,又怕打草惊蛇,让太子党提前转移兵器,抓不到实据。”
他顿了顿,看向沈玥:“沈姑娘,您的动物虽能潜入,但黑风寨后山的山洞据说深达数十丈,且有守卫巡逻,普通的猫狗怕是难以接近,更别说带回证据了。”
沈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看向脚边的雪影。
雪影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轻轻蹭了蹭她的裤腿,用兽语说:“玥玥,我可以带夜枭去!夜枭能在夜里飞,眼睛看得远,还能钻进山洞的缝隙里,守寨人发现不了它们!”
“夜枭?”
沈玥眼睛一亮,抬头看向楚云砚,“王爷,王府是否有驯养的夜枭?雪影能与它们沟通,让它们潜入黑风寨后山的山洞,不仅能确认兵器的数量,还能带回一两件作为证据 —— 夜枭的爪子锋利,能轻松抓起小刀或箭簇,且夜间行动不易被察觉。”
楚云砚愣了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王府西侧的阁楼里,确实养着五只夜枭,是之前用来夜间传递紧急消息的,只是从未派上过这种用场。雪影真能与它们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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