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云眼中情欲瞬间褪尽,换上鹰隼般的锐利。他一把扯过旁边的丝绒床罩裹住柳曼妮春光乍泄的胴体,自己则如猎豹般无声地翻身下床,赤脚踏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他像一道影子滑到门边,耳朵紧贴冰冷的木门,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触须向外延伸。
门外……一片死寂。宴会厅方向的遥远喧闹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但感知却捕捉到了极其微弱的东西!就在门外咫尺之地!一种难以形容的“存在感”,非生非死,带着纸张摩擦的细微窸窣和……浓郁的、劣质的胭脂水粉味?
他无声地拔出腰间的备用匕首,幽蓝的寒光在刃口流淌。他对柳曼妮使了个眼色。柳曼妮会意,手指在空中快速划出几个玄奥符文,一层几乎看不见的淡蓝色冰晶护盾瞬间笼罩住她曼妙的身体【寒冰护甲】。她眼神凝重,指尖萦绕着森然寒气。
陈星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沉重的房门!
门外空无一人。雕花的廊柱,光洁的地板,墙壁上摇曳的魔法壁灯……只有一片死寂。
“走了?”柳曼妮裹着床单走到他身后。
陈星云的目光却死死钉在门槛外的猩红地毯上。
那里,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三个巴掌大小的纸人。
惨白的脸,两团用粗糙胭脂涂抹的血红圆形腮红,刺眼得如同伤口。眼睛是两点空洞的墨点。嘴唇用更深的红,画出一个向上弯起的、僵硬诡异的笑容。它们穿着用彩纸剪成的、歪歪扭扭的微型“嫁衣”,头上顶着可笑的红盖头。
纸人剪得粗糙简陋,但那空洞的眼睛和诡异的笑容组合在一起,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邪气。
中间那个纸人,一只用纸片剪成的“手”里,死死捏着一小片东西。
陈星云蹲下身,屏住呼吸,用匕首尖小心翼翼地挑起那片东西。
是一片染血的指甲。女人的指甲。边缘还带着一丝撕裂的皮肉。血迹早已干涸发黑。
一股比蛆虫巢穴更阴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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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染血的指甲…在王宫里!在你们门前?!”格雷兹队长浓密的眉毛几乎要竖起来,粗壮的手指用力捏着那片小小的指甲,指关节因愤怒而发白。黎明时分的卫兵室弥漫着皮革、汗水和隔夜麦酒的味道。这位鲁·高因卫戍队长的脸上只有震惊和被严重冒犯的怒火。“谁?!哪个杂碎敢在屠虫者门前搞这种鬼把戏?!”
陈星云和柳曼妮站在他面前,神色冷峻。昨夜诡异的纸人被小心地装在一个水晶盒里,放在油腻的木桌上,惨白的脸和猩红的笑容在晨光下更加刺眼。
“格雷兹,”陈星云声音沉稳,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绝非恶作剧。敲门声非活物所为。目标明确。而且,它们指向‘新娘’。”他指向中间那个持指甲的纸人,“这东西,是请柬?还是…催命符?”
格雷兹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水杯嗡嗡作响:“旧城区!肯定是那些阴沟里的蛆虫!水源一通,那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就开始作妖了!”他喘着粗气,眼中燃烧着怒火和一丝忌惮。“星云阁下,婉儿夫人,这事交给我!我带最精锐的小队进去……”
“不。”陈星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对方点了我们的名。躲不掉。而且……”他拿起那片染血的指甲,在晨光中仔细端详,指甲边缘的撕裂痕迹清晰可见,“这指甲的主人,恐怕凶多吉少。我们自己去。现在。”
“太冒险了!”格雷兹急道,“旧城区就是个吃人的迷宫!盗贼、疯子、邪神信徒,还有那些…说不清的脏东西!我们进去都得提心吊胆!”
“正因为险,才要去。”柳曼妮开口,声音清冷如冰泉,【月神之吻】的蓝光在晨光下幽幽流转,周围的空气温度悄然下降。“找出根子,才能拔掉。放心,我们不会硬闯。”她与陈星云交换了一个眼神。督瑞尔的甲壳都穿在身上了,还怕几张破纸?
格雷兹看着两人平静下蕴含的锋芒,知道劝阻无用。他重重叹了口气:“好吧!地图!装备!”他吼叫着下令。很快,一份详尽得令人咋舌的、画在硝制羊皮上的地图铺开,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了旧城区的势力范围和危险等级。同时,陈星云要的东西:黑狗血、陈年糯米、上等朱砂、纯银粉、最烈的烧刀子,被打包成一个结实的皮囊。
“小心!”格雷兹将两人送到通往旧城区的、由重兵把守的阴暗隘口,神色凝重,“愿真神拉玛的荣光驱逐黑暗!”
踏入旧城区的瞬间,仿佛一脚踩进了腐烂巨兽的腹腔。王宫区的阳光、喷泉和香料气息被彻底隔绝。狭窄、扭曲、散发着恶臭的巷道如同纠缠的肠子。头顶是乱七八糟搭起来的木质或石质棚屋,遮蔽了大部分天空,只留下污浊的“一线天”。脚下的石板路破碎不堪,积着黏腻的黑水和腐烂的垃圾。空气浑浊得令人窒息,混杂着腐烂食物、劣质油脂、排泄物和一种更深沉的、仿佛无数绝望在缓慢霉烂的味道。光线昏暗,即使在白天,很多角落也沉没在化不开的浓黑里。偶尔有衣衫褴褛、眼神麻木或充满恶意的身影在巷口一闪而过,如同受惊的老鼠。破败的木门后,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这两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压抑、绝望、疯狂的气息如同粘稠的泥沼,缠绕着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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