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他拿出手机,调出一个从未使用过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加密通讯APP——这是上次与零局接触后,对方留给他的单向紧急联络渠道。他编辑了一条极其简短、却蕴含爆炸性信息的文字:
【鲁高因。沙海。类人形怪物(猫女特征)具备高等智慧,使用人类语言交流,组织化(自称‘沙影之爪盗贼团’)。目标捕捉人类为奴。请求立即联络。】
信息发送。屏幕上只显示了一个“已发送”的提示,没有任何回执。
陈星云握着手机,站在冰冷的浴室瓷砖上,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冰冷的光条。寂静中,只有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客厅挂钟的“滴答”声。
十分钟。二十分钟。手机屏幕依旧漆黑。
就在陈星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怀疑这条信息是否石沉大海时——
嗡!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没有归属地显示。
陈星云立刻接通,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过了几秒,一个极其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响起,如同冰冷的机械在宣读指令:
“陈星云先生。信息收到,等级:绝密。请于两小时内,抵达以下坐标。携带个人身份证明。独自前来。路线已加密传输至本机。重复,独自前来。清除记录。”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自动跳转,显示出一张极其简略的、没有任何标注的电子地图。地图上,一个闪烁的红点标记在城北一片标注为“废弃工业区”的边缘地带。同时,一条由绿色虚线标注的导航路线瞬间生成。手机内置的导航软件被无声地激活了。
通话瞬间中断。手机屏幕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没有通话记录,没有信息留存。
零局!效率高得令人心悸!
陈星云看着屏幕上那个闪烁的红点和绿色的导航虚线,眼神凝重。他没有时间犹豫。柳曼妮的状态需要静养,暂时安全。而猫女开口说话这件事,背后隐藏的真相,可能关乎两个世界的存亡!
他迅速换上一身干净的深色运动服,将【寒霜之牙】和几瓶【全面恢复药剂】用锡纸层层包裹,深埋在阳台花盆底部的泥土里(带武器去见零局显然不明智)。最后,他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睡的柳曼妮,眼神复杂。他走到床边,俯身在她汗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等我回来。”他低声说,然后不再停留,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门,融入了都市黎明前最深的黑暗。
按照手机导航的指引,陈星云驾驶着那辆普通的家用轿车,在寂静的城市街道中穿行。导航路线极其诡异,避开了所有主干道和监控密集区,专挑偏僻的小路、废弃的厂区甚至一段尚未完工的高架桥下穿行。绿色的虚线如同有生命的幽灵,引导着他驶向城市边缘的荒芜。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片被高大锈蚀铁丝网围起来的废弃工业区外围。导航结束。红点标记的位置,就在铁丝网内一栋巨大的、如同怪兽骸骨般的废弃厂房阴影下。
陈星云熄火下车。凌晨的风带着寒意,吹拂着废弃厂区散发的铁锈和机油的味道。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声掠过空旷厂房的呜咽。他走到铁丝网一个明显被剪开的破口处,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厂房内部空旷而黑暗,只有高处破损的窗户透进几缕惨淡的月光,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地面布满了油污、碎玻璃和废弃的金属零件。一股浓重的、陈腐的金属和灰尘气味扑面而来。
“这边。”一个低沉的声音突兀地从左侧一根巨大的、锈迹斑斑的承重柱阴影下传来。
陈星云循声望去。一个穿着深灰色休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普通到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保温杯,像是个熬夜加班的普通职员。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陈星云心中微凛。这人站在那里,明明看得见,却给人一种近乎“透明”的感觉,仿佛与周围的阴影和铁锈融为了一体。零局的人。
“陈星云?”灰西装男人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平淡。
“是。”陈星云点头。
“跟我来。”灰西装男人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走向厂房深处。陈星云紧随其后。
穿过堆积如山的废弃机械和蒙尘的传送带,灰西装男人在一面看似普通的、布满涂鸦的水泥墙前停下。他伸出右手,在墙壁某处看似随意的几个点上快速按了几下。
嗡……
一阵极其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响起。水泥墙表面,一块约莫两米见方的区域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随即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明亮的、充满科技感的金属通道入口!通道内壁是柔和的白色冷光,地面光洁如镜,与外面废弃厂房的破败肮脏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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