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谷地底的通道潮湿而阴冷,岩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地面,发出 “滴答” 的声响,与众人沉重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重复那段刻在骨血里的记忆 —— 弑师那日,陨神崖顶的天地同悲之景。凌霜握着弑师剑走在最前,剑刃上的金色符文与岩壁产生共鸣,映出一道道细碎的光痕,这些光痕竟与当年弑师时天空中裂开的血色纹路一模一样。
“通道尽头有逆命之心的气息,” 星眸的命盘突然亮起,盘中星光直指前方,“可…… 可命盘还显示,那里藏着一段被封印的记忆,是关于弑师那日的。”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段记忆被师尊的灵力包裹着,似乎…… 他不想让我们看到。”
赤练周身的妖火骤然收紧,她想起弑师那日的场景:陨神崖顶的罡风卷着碎石,九幽弑神阵的黑色光芒笼罩天地,她们六人杀气腾腾地冲向师尊,而天空中突然降下血色雨水,每一滴雨水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是天地在为即将逝去的生命哀悼。“那日的天地异象,根本不是因为师尊堕魔,” 她声音发颤,“是天地在为他不平,是在警告我们…… 可我们却当成了堕魔的铁证,更加坚定了弑师的决心。”
苏瑶扶着岩壁,指尖划过一道深青色的痕迹,这痕迹与当年师尊心口流出的血液颜色一模一样。“我还记得,那日我弹出弑仙散后,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她眼眶泛红,“惊雷劈在弑神阵的阵眼上,本可以毁掉阵法,可师尊却抬手挡下了惊雷,还说‘此乃我应得之劫’。那时我只觉得他是在故作姿态,现在才明白,他是怕惊雷伤了我们。”
墨璇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的纹路,这些纹路与九幽弑神阵的阵纹同源,却多了一层悲伤的灵力波动:“当年我布下弑神阵时,总觉得阵纹中有哪里不对劲,” 她声音带着愧疚,“现在才明白,那是师尊在暗中修改阵纹,将阵力引向自己,怕杀阵真的伤了我们。可我却以为他是堕魔后力量衰退,还特意加强了阵力,想要将他彻底绞杀。那日天地同悲,是在为他承受的痛苦哀悼,我却一无所知。”
通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琴音,是妙音的《思音》,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凉。妙音抱着古琴,指尖在琴弦上划过,琴音中浮现出弑师那日的画面:师尊独自站在阵中,青衫染血,却始终没有真正反击,甚至在凌霜的剑即将刺入心口时,还微微向前迎了一步。天空中的血色雨水落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那日我弹奏杀音时,天空突然下起了血雨,” 妙音哽咽着,“琴灵明明在警告我,可我却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继续弹奏杀音。现在才明白,那血雨是天地在为师尊哭泣,是在为我们的执迷不悟惋惜。”
凌霜握紧手中的弑师剑,剑刃上的金色符文突然爆发出一道强光,通道尽头的石门缓缓打开,门后透出的金色光芒中,赫然悬浮着那颗逆命之心。逆命之心周围缠绕着无数金色的魂息,正是师尊的残魂,而魂息中还包裹着一段模糊的记忆影像 —— 正是弑师那日的完整画面。
“是师尊的记忆!” 凌霜快步上前,想要触碰那段记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记忆影像突然开始播放,画面中,陨神崖顶的九幽弑神阵光芒刺眼,她们六人杀气腾腾地冲向师尊,而师尊只是静静地站在阵中,青衫染血,却始终没有真正反击。天空中降下血色雨水,每一滴雨水都带着天地的悲伤,一道惊雷劈在阵眼上,师尊抬手挡下,却被惊雷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口中溢出暗金色的血液。“霜儿的剑心…… 终于成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欣慰,“瑶儿的丹、璇儿的阵…… 她们都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画面突然切换,映出了弑师结束后,她们离去的场景。崖顶只剩下师尊重伤的身躯,他挣扎着起身,捡起凌霜掉落的剑碎片,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上面的血迹,天空中的血色雨水还在不断落下,像是在为他哀悼。“天地同悲,” 他抬头看向天空,眼中满是无奈,“可我却不能让她们知道真相,否则…… 她们会被劫难吞噬。”
众人看着画面,泪水无声滑落。凌霜终于明白,弑师那日的天地同悲,不是因为师尊堕魔,而是因为天地都在为他的守护感到不平,为他即将承受的痛苦感到惋惜。而她们,却把这份天地的警示,当成了堕魔的铁证,亲手将剑刺入了最爱她们的人的心口。
“逆命之心的力量能唤醒师尊的完整记忆,” 苏瑶突然开口,她看着逆命之心,眼中满是期待,“只要我们将自身的守护之力注入逆命之心,就能解开这段记忆的封印,让师尊的残魂彻底凝聚,真正归来。”
众人点头,纷纷将手放在逆命之心上。凌霜放下了对弑师的愧疚,苏瑶放下了对夺丹的执念,墨璇放下了对撕阵图的怨恨,赤练放下了对封印炎魄的芥蒂,妙音放下了对 “错音” 的介怀,星眸放下了对干扰天机的不解 —— 六道守护之力融入逆命之心,金色光芒越来越盛,师尊的残魂也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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