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戚清辞的脑子里,那根紧绷了五年的弦,在这一刻断裂。
他整个人都脱力地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掌心渗出的冷汗黏腻,混着被指甲刺破皮肉后渗出的血。
整个胸腔都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捶打,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眼前一波一波地发黑。
这是来自亲儿子的暴击。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他用性命去守护的宝贝,怎么就在这个最要命的关头,把他卖了个干干净净。
戚清辞盯着带人过来的戚小宝气的磨牙。
看到后面必须要给这小兔崽子好好上课,什么叫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戚兄……怎么办?”沐念赐慌乱地指向后窗,用手推着戚清辞,“你快走!从窗户走!我拦着!”
“来不及了。”
戚清辞缓缓闭上眼,平复着心绪,再睁开时,慌乱散去,眼底只剩下冷静。
来都来了,那只能兵来将挡了。
外面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一个,是戚小宝独有的,蹬蹬蹬的小碎步。
另一个……
是晏北玄沉稳的步伐,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能碾碎一切的压迫。
“哥哥!哥哥!”
戚小宝清脆的喊声就在门外,带着献宝一样的雀跃,“有个特别好看的叔叔要见你!”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
力道很轻,甚至称得上克制,却在戚清辞耳中就是阎王的催命符。
“戚安之,是吗?”
晏北玄的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
带着一如既往,上位者的傲然。
“为何不敢出来见朕?”
戚清辞的手,死死攥着那根冰凉的门栓。他能隔着门板,嗅到空气中飘来的,那股他曾无比熟悉的龙涎香,霸道侵蚀着他最后的防线,勾起遗忘五年的记忆。
他能感觉到,那个人就站在门外。
如此之近。
近到他甚至能幻听到对方沉稳的呼吸。
“戚兄……”沐念赐紧张扯着戚清辞的衣角。
戚清辞对他无声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指了指那边的角落,让沐念赐去那边待着。
然后,在沐念赐惊恐的注视下,他松开了手。
“吱呀——”
一声绵长刺耳的摩擦声。
门,被戚清辞亲手推开。
午后的烈阳争前恐后的涌入,光线灼得他眼前一片白茫,他下意识地眯起眼,抬手挡了一下。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静静地站在那里,将所有的光与影都踩在了脚下。
五年了。
整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这个人,和他记忆里的样子,几乎没有变化。依旧是那张冷峻的面容,依旧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周身都散发着那种君临天下的威严。
只是……
晏北玄今年也才三十出头,他的鬓角,不知何时,染上了几缕刺目的霜白。
“戚安之……”
晏北玄低声念出这个陌生的名字,目光却落在了戚清辞的脸上,一寸一寸,缓慢而仔细地审视。
这张脸,是陌生的。
粗糙泛黄的皮肤,平庸的五官,与他记忆里那个桃花树下明艳张扬的少年,没有半分相似。
可那双眼睛……
晏北玄的心脏,重重一跳。
那是一双圆润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此刻明明因为惊惧而显得有些怯懦,却偏偏在那怯懦的深处,透着一股熟悉的倔强。
与他午夜梦回时,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你……”晏北玄的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声音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你叫戚安之?”
“是。”
戚清辞垂下头,避开晏北玄的视线,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草民戚安之,见过陛下。”
他作势就要跪下。
可膝盖还没弯下,一只铁钳般的手就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牢牢扶住。那手掌的温度滚烫,隔着薄薄的衣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不必多礼。”
晏北玄的声音里,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急切。
“你是戚家的……远房亲戚?”
“是。”戚清辞点头,视线始终落着在地面上那一方小小的尘埃上,不敢抬起分毫,“草民自济州而来,听闻伯母身体抱恙,特来探望。”
济州……
这两个字砸进晏北玄的心里。他想起五年前,他派人掘地三尺,几乎翻遍了整个大晏,得到的所有回报,都说戚清辞已经死了。尸骨,就葬在戚家祖坟。他甚至……亲自去看过那座冰冷的坟茔,亲手抚摸过墓碑上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名字。
可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偏执地觉得,那个人一定还活着,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过着没有他的生活。
“济州……”晏北玄喃喃重复,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你在济州,待了多久?”
“……五年。”
戚清辞的声音,低不可闻,这个没办法做假,要是晏北玄去查,一查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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